“哎喲,帝姬喲,您快去紫宸殿瞧瞧陛下吧。”
“陛下怎麼了?”
沈宴皺眉問,昨日皇帝還好好的。
“哎喲,現在長安城傳瘋了,說是丞相違背天命,射殺白鹿才導致自己被害,還說,還說,秦王今日病好了,定是託了白鹿的福氣。”
說到最後,越心都快急死了,跺著腳,恨不得拉走沈宴。
秦王病好?
看著越心這幅模樣,只怕皇帝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沈宴丟下手中的書,叫了小星,便跟著越心急忙去了紫宸殿。
剛走到殿門口,便聽到裡面傳來陣陣打砸罵聲,停下來便是皇帝劇烈的咳嗽聲。
越心急忙進去,哭嚎著:“陛下啊,您這是做什麼!”
“康和來了。”
皇帝停下手中打砸的動作,扶著屏風大口喘著氣,看到殿門口斂袖站著的沈宴,隨意淡淡一展袖,說。
越心苦哈哈回頭向沈宴使了幾個眼色,便退去了。
“皇兄和這些物件置氣做什麼?”
沈宴走過去扶著皇帝坐在席塌之上,伸手為他斟茶。
“康和,王煥之醒了。”
皇帝狠厲盯著沈宴的臉,突然一把拽住沈宴斟茶的手,將她拽到自己眼前,低聲狠狠說。
一個踉蹌,沈宴的腹部磕在桌案角,但她臉色不變。
沈宴此刻看著他充滿恨意的目光,感受到手腕傳來的力量,斂眸輕聲說:“方才康和聽說了,白鹿是吉兆,秦王能因此得福,也是好事。”
“吉兆,你不覺得,這個吉兆落在秦王的頭上很不吉祥嗎?天下都是朕的,這白鹿吉兆卻落在了王煥之的頭上。白鹿,白鹿,丞相倒是也應了,卻是大凶,自己這會兒還躺在床上下不來。”
皇帝狠狠說,對著沈宴說這話,令她頭皮發麻。
“皇兄對康和說這些做什麼?”
沈宴淺笑著將手腕轉了轉,皇帝下意識一鬆,她優雅將身子擺正,繼續淡定斟茶。
“咳咳,為什麼,因為當日,朕是在秦王府,見到了朕的好妹妹啊。”
皇帝淡笑著坐在席塌之上,看著故作淡定的沈宴,輕飄飄說,這句話宛如一道符咒,將沈宴逼到角落。
這個後果,是沈宴當時已經猜想到的。
但她不後悔。
“康和當時聽聞皇兄在秦王府,便想著去看看您。何況,圈禁帝姬這罪名,秦王擔得,我擔不得。正如皇兄所言,康和還未婚配。”
沈宴笑著說,表面平靜心裡卻開始迅速地找話。
所幸,皇帝沒有再逼問她。
倒是笑了笑,說:“朕真是老糊塗了,和你說這些做什麼。你倆除了宴會上見過幾次,也沒什麼交流。難不成他王煥之的手,還能伸進內宮,與朕的妹妹私相授受嗎?”
沈宴歪著頭,眨了眨眼睛,真誠回道:“皇兄的眼皮子下,他斷不能這樣做。”
她心中卻想,皇帝猜對了。
“是了。可惜了那白鹿吉兆……”
皇帝閉目,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