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我需要你陪我演一場戲。”
王煥之說話極為溫潤,把陸寧拂的火氣直接澆滅。
兩人多年至交,陸寧拂立馬明白他的意思,一雙桃花眼泛著春色,嘴角牽起一絲勾人的笑意,大袖一展指向身後側屋,說:“裡面那個人從現在起就是秦王殿下了,他遇刺重傷,需要很多極品好藥才能好,或者,再多的藥也難好。”
“自然。這藥每日都得煎好。藥渣得讓人有跡可循。”
“你是要來一招渾水摸魚?”
陸寧拂大吃一驚,卻見沈宴與王煥之一臉你猜對了的模樣,他不由得沉思起來。
在這長安城中,王煥之是個特殊的存在。他是古周唯一一位外姓王爺,手握秦州十三地,四十萬重甲。按理說,這樣滔天的權勢,就算忠心耿耿,也早該功高震主,被皇帝滅了。
前幾年,眾人都在好奇,皇帝什麼時候會滅了秦王。
可惜天不假年,自從五年前皇帝染疾,皇室的權勢便落到了最低谷,眾人此時又在好奇,秦王什麼時候會造反,滅了皇帝。
但就是如此,秦王依舊是秦王,把持朝政,也只止步於此。
他的心思猜不透,是最為危險的。若是一個人連權勢都不眷戀了,這人便是最可怕的存在,因為他沒有軟肋,沒法誘惑。
此番遇刺便是一個危險的訊號,朝中有人打算對王煥之出手了。
“既然你明白了,我相信你可以演好這一場戲。”王煥之舉杯一敬,兩人算是達成共識。
這一招渾水摸魚,一定可以釣到一條大魚。
幕後之人,還有他身邊洩密的細作,究竟是誰?
皇帝的病最多撐到明年春天,多事之秋,看來有人想要掀了棋盤,打亂棋局!
沈宴在一旁見兩人已然制定好計劃,便拿指沾水在桌子上劃拉著什麼,“這是什麼?”,王煥之見她畫下的圖案有些眼熟。
“地圖。”
王煥之仔細看了幾眼,才發覺,這是一張簡略的長安城地圖。這樣的畫法,他還是第一次見。
“秦王府在朱雀大街西邊,我剛剛進城時大喊大叫,如今只怕有些門道的人都知道秦王遇刺的訊息了。你說,第一個來看你的人,會是誰?”
“嘖嘖嘖,這府邸旁邊都是官宦人家,只怕現在都知道了,只是不敢輕易上門。”陸寧拂在一旁搭腔,官宦人家最擅長站隊,也最擅長見風使舵,現在情況未明,作壁上觀才是上策。
王煥之卻明白她話中的意思,淡淡說:“我若受傷,朝局的平衡必然會被打破。此時最不希望朝局動盪的人除了陛下,便是丞相了。”
“丞相府到秦王府走最快的這條路,趕馬車約莫要半個時辰。”沈宴手指在水地圖上兩地上點了點,勾勒出最近的一條路。
在別苑,她閒來無事描繪過古周各地的地圖,如今派上了用場。
“姑娘,你這畫圖的手法倒是快而簡潔,不如什麼時候教給我。對了,還未請教姑娘的名諱。”陸寧拂對這幅地圖的畫法興致勃勃,若不是眼下有事,他一定向沈宴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