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無憂沉沉的吐出一口氤氳,是酒香。
“我這酒肆不留無緣之人,你該走了。”話音剛落,陳徵便消失在酒肆,站在來時的荒地處,而眼前再無酒肆。
陳徵很是無力的跪了下去,整個身軀趨近於麻木,他的視線被淚水澆灌的越來越模糊。
鼻尖沒了酒香,耳畔多了一絲嘔啞嘲哳的二胡聲,很是難聽,他想要堵住耳朵,可怎麼也使不上力氣,渾身難受極了,就好像魂魄要從肉體剝離出來一般。
事實上,他的魂魄確實是在一點一滴的飄蕩出來,一曲終了,亡魂已成。
一具無魂之軀癱倒在地上,沒有一絲生氣,除了眼角的淚光還露出著幾分的苦澀。
那縷孤魂怔然楞在原地,看著自己死去的模樣,他還來不及感慨些什麼一條沉重的枷鎖就套在了他的脖子上,黑白無常各執一端拉扯著陳徵的魂魄。
陳徵面色慘白——這是每個鬼該有的樣子。
“帶走吧!”一個好聽的女聲響起。
陳徵回頭一看,是一個紅衣女子,手執一把二胡,方才難聽的樂聲便是出自她之手。
“是。”
“是。”
黑白無常帶著陳徵的魂魄,一蹦一跳的走向了冥府。
紅衣女子暢然一笑,紅袖掠過,一間酒肆現形於世間,她大步邁進去。
“既無憂,別來無恙啊!”
既無憂把頭從何知醉的肩膀上挪開,瞟了紅衣女子一眼,隨後端正了些坐姿,“又是你啊!”
“小姨這誰啊?”何知醉低聲問道。
“惹不起的祖宗。”既無憂臉色僵硬的回答。
“送葬師還是和從前一樣,青春年少啊!”楊戩起身行了一禮,很是恭敬。
送葬師和築夢師皆是這天界不好惹的神官啊!
“真君不用這麼客氣,我沒她嚇人!”曲長歌坐在椅子上,搖了搖掌心,偷了壺酒出來,美滋滋的喝上了一口。
楊戩尷尬的笑了笑。
“這五十多年沒喝過你釀的酒了,這酒還是這麼好喝,既無憂老孃愛死你了!”曲長歌很是歡喜的說道。
既無憂被嚇得猛咳了幾聲“咳咳咳——”
好不容易這酒肆安靜了這麼多年,這女人又來折騰我了,既無憂心裡一陣憂愁。
“咦——這幾十年沒見,咋還添了一個小娃娃呢?”曲長歌這才注意到既無憂的身側坐了一個男人——凡人。
曲長歌的第一反應便是:“私生子?”
既無憂手握一朵怒蓮朝曲長歌打去,曲長歌一個轉身輕鬆躲開,“生什麼氣啊!我和你打了多少次架了,哪次不是兩敗俱傷,消消火!我錯了,行吧,既女俠!”
曲長歌連忙放下手中的酒,擺出一副認錯的姿態。
“小姨我不會真的是你的私生子吧?”何知醉皺起眉頭問道。
既無憂怒目瞟了何知醉一眼:“你信不信我把你送去八戒哪裡?”
“我錯了……”何知醉連忙閉嘴,一副乖巧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