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和笑了,笑的很是得意,但又透露出幾分苦澀。
宋謙,你終於死了!
我盼了這麼久,你終於死了!哈哈哈哈——
李和撐起麻木的身體,一步一步地離開了酒肆。
笑聲一路徘徊。
既無憂一揮手,把酒肆的大門合上,閉客。
“看到了嗎?他是真的想讓他死。”既無憂看著,旁邊的何知醉說道。
“小姨,宋謙真的死了嗎?”何知醉有些麻木,十九年來他第一次知道人的生命這麼的脆弱,面對神力沒有一絲反抗的餘地。
“是的,他死了,你看到了。”既無憂的語氣中終於透露出一絲無奈。
“小姨……你們神仙怎麼可以隨意剝奪人的生命啊?神仙不是幫助那些貧苦的人度過苦難,讓那些惡事做盡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嗎?”何知醉的身體在顫抖著。
“生死由天定,李和既然能來我這酒肆,那就說明這一切早已註定,我不後悔築的每一個夢,也不後悔殺的每一個人,如果神要承受這些罪孽,那儘管來吧,我無懼。”既無憂的聲音很冷,冷到何知醉覺得很是陌生。
既無憂沒再理會何知醉,徑直的回了內室,她扶著櫃子,捂著胸口,額間大汗淋漓,神色很是痛苦。
周身淡紫色的光芒四散,如同虛渺的靈魂,突然間一道月白色的光芒把既無憂籠罩,淡紫色的光芒慢慢的收回既無憂的體內。
既無憂的表情也和緩了很多,她拂去汗珠,微喘著氣,道:“多謝。”
白犬神嗷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扶著既無憂躺到了軟踏上。
“你怎麼來了?”既無憂看著他,還是從前那個少年模樣,只不過成熟了很多。
“司命說你強行帶著知醉進入李和的記憶中,必然會受到反噬,故讓我來此好生看著你。”神嗷倒了杯水給既無憂。
“他倒是什麼都清楚。”既無憂接過水,喝了一口,“想被我親手殺死一個凡人之事,他也知道了吧。”
“嗯,眾神都知曉了。”神嗷說。
“想到什麼法子來懲罰我麼?”既無憂看著他,神界不得插手人間之事,雖說築夢乃是築夢師的職責,可畢竟事關人命。
“你可是肆主,六界唯一的築夢師,什麼時候還關心起懲罰的事情了?這些年,摧人根基,毀人命脈的事情你做的還少嗎?這天下誰敢罰你,就連天帝也只是讓你恪守本職,其餘事宜無需擔憂。”神嗷說。
“呵~天帝竟也會說出這種話?稀罕啊!”既無憂嗤笑著,兩千多年過去了,她還是忘不了天帝昔日鑄下的過錯。
“好了,你現在需要的是休息,我不叨擾你了,知醉那裡我去解釋,你好好睡一覺吧。”神嗷把她扶下,又幫她蓋好被子。
既無憂點點頭,沉了沉眸子,她就不應該帶何知醉闖入李和的記憶,否則也不會讓李和的記憶困住何知醉。
既無憂也不用使用禁術,耗費元神把何知醉帶出來,甚至還在李和的體內,埋下了一顆種子,也不至於宋謙枉死。
……
……
何知醉坐在院子裡,叼著一根狗尾巴草,很是憤懣的朝水池裡扔著石子。
石子劃過水面,飄浮來幾下又“叮咚”一聲沉入池底,一如他的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