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廢話!”既無憂瞪了曲長歌一眼。
“哪裡廢話了!”曲長歌嘟囔著嘴,“送葬譜上連夜神大人如何位列仙班,又是如何未歷情劫飛昇上神的一概沒有記錄,甚至於凡間收養你這些事都未曾有!”
“什麼?”
既無憂蹙起眉頭,莫非是有人刻意抹去了關於夜神的一切。
“我從天帝那裡探過一些口風,他也不知曉其中原委,看那個樣子不像是撒謊”
曲長歌看著既無憂的臉,渴望看出一絲波瀾
“他活不活著與我無關,他心懷大意,我可做不到那麼無私奉獻,死了也好,省得我還得受他的管束。”
既無憂輕拍了怕衣裳,除去餘塵,就好像刻意從腦中抹去一些什麼重要,但又故意視作無關緊要的東西。
“逞強!”
“真沒意思!”
曲長歌覺得既無憂還是那麼的無趣,鼓起身子,大步朝門口走去,離開時還順走了一壺酒。
“走啦,謝肆主款待!”
既無憂楞在原地,眼前的迷霧越來越重,事情交雜在一起,就好像要把她吞噬一樣,她理不清楚,也走不出去。
……
……
2018年,5月。
南城。
無名酒肆一如千百年前一般,陳舊古老,室內的裝潢從未更換過,只是稍稍翻新了一下。
滿牆的琉璃盞內,如同無數螢火,熠熠生輝,訴說著悠悠歲月。
既無憂躺在那存在了千百年的太師椅上,她的臉上很是安寧,平靜,像是做了一個美夢一般——又夢到千百年前曲長歌說過的話。
既無憂身著一席月白色法式長裙,刻畫出纖細的腰身,上面的金絲繡成的白鶴,栩栩如生。白色的蕾絲手套上,一顆祖母綠的寶石,清冷。
像極了她,生人勿近。
淡紫色的長髮高高挽起,一枚芍藥形狀的髮夾上嵌滿了碎鑽,別在髮髻中央。
“小姨!小姨!救命啊!”
一個看似不過十八九歲的少年,氣喘吁吁的從酒肆外頭跑了進來。
“小姨!”
少年瘋狂晃動著既無憂,“救命吶——!”
既無憂睜開眼,耳膜痛了好一陣,她瞪了少年一眼,揪起少年的耳朵。
少年嗷嗷叫了兩聲,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你再喊一聲試試?”
“我……我錯了,肆主姐姐!這這這真出大事了!有鬼啊!”
“鬼?”
既無憂鬆開了手,那少年捂著耳朵,很是委屈。
“在哪?”
“那!”那少年閉眼指向門口。
既無憂放眼望去,細看一番之後,狠狠的拍了一下那少年的頭,“睜眼瞎啊!”
“看清楚!”既無憂提起他的頭,開啟了他的眼睛,那少年定睛一看。
還真不是一個鬼,只不過是一個窮困潦倒,渾身髒兮兮,看不清模樣的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