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
唐哀宗正讀著屈原的《離騷》,千蘭端了杯雨前龍井進來,放在書桌的右側,隨後便準備退下了,卻被唐哀宗喊住。
“你的傷怎麼樣了?”唐哀宗將視線移到千蘭身上。
千蘭轉過身來,唇角微揚,輕點頭。
唐哀宗也笑了,“那便好。”
千蘭再一次輕點頭,表示感謝,御書房是政事要地,千蘭自不便多留,故又一次轉身退下。卻再一次被唐哀宗叫住。
“等下!”
千蘭很是疑惑得看著唐哀宗,她沒法說話,更猜不到一介君王的心思。
“你下去吧,這裡留千蘭伺候就行了。”唐哀宗將一向在御書房內侍奉的李公公給打發走了,唯餘千蘭。
千蘭有些不知所措,她從未與一男子共處一室過,更何況此人還是一朝天子,何太后教導過她們,在宮中行事是萬分謹慎中的萬分謹慎,容不得差錯。
她雖知道眼前的唐哀宗是個好人,可到底心裡頭還是有些害怕的!
唐哀宗見她十指緊扣,一直低沉著眼睛不敢看他,便知道千蘭在害怕。
“朕又不是什麼凶神惡煞之輩,你莫怕,過來幫朕研磨吧!”
千蘭緊咬下唇,輕點頭,便開始給唐哀宗研墨。她研墨的聲音很是好聽,倒像是經常磨似的,唐哀宗蘸取其中一點,在紙上寫道:“大道蒼蒼”這四個字。
大道蒼蒼,天行且長。或許這便是一介君王的抱負吧!千蘭在心底默默的思緒著。
唐哀宗看著這紙上的墨汁的濃厚恰到好處,在淺白的紙上很是熨帖。
“你從前經常替人磨墨?”唐哀宗看著千蘭問道。
千蘭淺笑,點點頭。
“那你可曾讀過書?會寫字?”
千蘭依舊是面帶微笑的點頭。
“誰教你的?”
千蘭突然沉了下眼角,這個問題她……回答不了。
忽然她的眼前出現了一隻筆,是唐哀宗遞給她的,她抬眼看了眼唐哀宗,那是千蘭第一次如今之近的看著他,很是清秀的少年摸樣,眼角處還有一顆淚痣,很是好看。不過十二三歲的年紀,可給人的感覺卻有十七八歲那般成熟。
千蘭看著他,有些失神。
“嗯?”
唐哀宗將手中的筆放進了千蘭的手裡,千蘭回過神來,拿出一張紙,在紙上寫道:“我父親。”
“你父親?”
千蘭又繼續寫道:“他是一位教書先生,奴婢自小便在私塾研磨,偷學。”
“你墨研的好,一手簪花小楷更是娟秀好看,看的出來你很是用功。”唐哀宗拿起千蘭寫的字,很是喜歡,連連稱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