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長安。
一間茶肆內,座無虛席。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一說書先生搖晃著手裡的檀木扇,眯著眼睛,陶醉於自己剛說的故事中。
臺下一片喝彩,“好!——”
說書先生拿著扇子,輕敲兩下案臺,又道:“這白居易的《長恨歌》寫的真是好啊!這江山如畫,紅顏似夢,歷代多少君王哪個躲得過這多嬌的女子啊!”
“那可不嗎!前有商紂王,後有周幽王,還有這差點葬送大好河山的玄宗啊!”
“是啊!紅顏……不是美玉,便是禍水哦!”
“要我說啊,這女子美若至極那便是禍!你看引得多少君王荒廢朝政最後葬送大好江山的!”
臺下的人皆在贊同著後者的言論,可這世間無數矯健男兒,又有幾個不是拜倒在紅顏女子的裙襬之下。
是結,亦是劫!
那說書先生臉上閃過一絲鄙夷,似對底下人的談論很是不贊同,他再一次敲了兩下案臺,力道有些重。
“如若這嬌容女子便有如此之大的魄力,可顛覆一國命脈,那也是為奇女子!理當帶有欽佩之意,與爾等……更是雲泥之別,爾等又有何資格去論足她人的一生!”
此言一出,引得臺下人有些許不滿,謾罵聲充斥著整個茶肆。
臺下有個年輕氣盛的少年有些聽不下去了,一屁股站起指著那說書先生怒罵道:“臭說書的,你說誰是……”
“啪!”
一聲清脆,安撫了所有的喧鬧聲。
只見原本還是怒髮衝冠指著說書先生大罵的少年,給了自己一個耳光,眾人驚愕在原地,目瞪口呆,他們還未來的及做些反應,又一耳光印在左臉上。
一個接著一個,烙下一個個清晰的掌印,染紅了整張臉。
說書先生嗤笑一聲,“此乃天意,天意!”
“臭說書的,你給我使了什麼妖術!”那少年一邊扇著自己,一邊衝向案臺。
那說書先生輕揚了揚指尖,那少年便被彈出了茶肆,狠狠的砸在青石路上,引得長安街上的路人紛紛圍觀。
“本大爺今天心情不錯,放你一命!”那說書先生收回了原本斯文的樣子,將腿筆直的蹬在案臺上,展開手中的檀木扇,悠悠的扇著。
茶肆內的眾人皆面色驚恐,欲逃離這是非之地,卻在轉身的那一霎那,茶肆的門狠狠的合上了。
“走什麼走!本大爺好不容易來這人間逛逛,給你們這群凡人講個故事,別不知好歹啊!”
那說書先生輕掃一眼眾人,眼中滿是不屑,那茶肆的小二早已嚇哭了褲子。
“坐下!”
說書人一聲令下,茶肆遺留的眾人紛紛坐在原位上,緊張的嚥著口水,後背一陣發涼,不敢輕易動彈。
故事再一次翻了一頁。
……
……
正如後人的詩中所寫:“自此君王不早朝!”
一連半月,帝辛每每皆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龍德殿內的石階上,都藏了層厚厚的灰。
彼耳端著一砸奏摺,走進摘星樓,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抹香肩裸露,彼耳沉吸一氣,將眸子放低,繼續向前半步。
“啟稟大王,此乃比干丞相一行人上奏的諫書。”
帝辛有些慵懶的揮了揮手,“放地上,孤稍後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