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既無憂匆匆趕往瑤池,天帝一道指令便將天蓬元帥打去了輪迴臺。既無憂來不及問清事情的來龍去脈,轉身便去了輪迴臺。
輪迴臺上,天蓬元帥被革去了職務,青絲散落,褪去盔甲,一席布衣還是掩蓋不了大將風範。監督他行刑的是母音將軍,母音正在施法的手,顫顫巍巍,滿眼的難以置信。這可是他心中最驕傲,最懂禮數的元帥啊!怎麼可能在他眼前行苟且之事!
既無憂掌心一震,將母音輕彈開。
“肆主……”母音朝後退了幾步,有些踉蹌。
“母音將軍,本肆主不是來劫人的,只是有些事情本肆主需要問清楚,還請將軍迴避片刻。”
“好吧……”母音無奈的輕嘆一氣,率著部下撤離了輪迴臺,若是肆主能理清事情的根由,說不定還能還元帥一個清白。
兵甲褪去,既無憂緩緩上前,看著天蓬元帥那雙淡定從容的眼角,便知曉了一切。
“她會恨你的!”
“我知道,可恨……總比遺忘要好,不是嗎?”天蓬抬頭看著既無憂,滿臉的無悔。“無憂你知道嗎?當我今日撫摸她的臉頰,將她擁入懷中時,我有多厭惡自己嗎?我傷害了她,可我不得不這麼做。我怕她早對我溫柔片刻,我便不捨得走了……無憂,我今日算是真真體會到了昔日述白的無奈了。”
“天蓬!你可知調戲仙子乃是大罪!就算了十四餘日後,你功成歸來,功過相抵也洗不清這一身的汙名!”既無憂不再看著他的眼睛了,一千多年前述白便是那一副必須為之的表情,讓她所有的挽留都化作了塵埃。
“待我成佛,六根清淨,也就無問功過了。”天蓬元帥嘴角上揚,早已接受這種種結果,他低頭看著手上的絲帕,輕輕解開,交予既無憂。
“這是她的東西,你替我還給她吧,我來時便是獨自一人,離去時,自然不然帶走她的雲翳。”
“天蓬……”
“無憂……此去經年,你多保重。如若你和她聊得來,便去月宮陪陪她吧,天后娘娘素不喜愛她,我怕她會吃些苦頭。辛苦你了……又留你一個人獨自面對一切了……”天蓬踏上了輪迴臺,滿面春風,腦海裡滿是昨日月下重逢,一壺茶,一盞心事,一對璧人……
他輕閉眼,一躍,便是永隔。
既無憂緊握手中的絲帕,深沉一氣,邁著沉重的步子,離開了輪迴臺。
“元帥已去。”
母音隨即跪地,緊咬嘴唇,含著淚:“恭送元帥!”
天蓬啊!天蓬,你終是和他一樣,將過往都推開了,騰空而去,人走酒空,就留我一人……呵!
世間離別何其諸多,晃眼間,已是白雲悠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