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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青蓮風雲 第94章:適可而止

年長導師雷厲風行的舉動,嚇得底下人群中不少心懷鬼胎之人下意識縮手後退;經腦海中千萬次演練的詭計還未曾展現,便已被扼殺于思想之內。無可奈何,只得老老實實以真正劍道實力轟擊劍鳴柱,測試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

鑑於之前橫生的插曲,此時諸人皆老實下來,使得劍道天賦測試進行得異常順利。如龍般筆直狹長的隊伍一點點縮排,很快已完成大半。越等待到最後時刻,內心總會愈發慌張,因此有些許難沉住氣的弟子額頭已開始冒汗,顯然坐立不安、難以鎮定。

“怎麼辦怎麼辦,好緊張……”恰位於葉霄身前位置的那名弟子也不再如之前安穩等待,此時也左右來回踱步,緊張到口中不時自言自語;手中同樣未曾停歇,一個勁用力甩手,欲藉此緩解壓力。許久,似是糾結再三,那弟子忽轉過身對葉霄道:“這位兄弟,我實在緊張到不行,你我交換下位置,如何?”

少年眼神誠懇緊盯葉霄,迫切希望可以後一位進行測試;不過葉霄並未出言答應。

少年心情他自是理解,緊張在所難免。可若自己答應下來,少年定會繼續與自己後方人交談換位,最後說不定可能換到最後一位。此等做法絲毫不會減少緊張,反而會使之愈發強烈,最後心態崩潰也並非不可能。因此思索片刻,葉霄並不打算放任不管:

“這位兄弟,對於每位新進弟子來說,今日劍道天賦測試均是第一次,因此並非唯獨你一人緊張難耐。放鬆心情,就當作是在家時一次尋常練習即可……”

聽聞葉霄之語,少年似欲反駁幾句。話還未曾出口,卻被葉霄繼續的勸說硬塞回肚中去。無可奈何之下,少年只得繼續聆聽苦口婆心的勸說。

不過葉霄長短恰當的勸解明顯起了不小作用。在他的勸說下,少年漸漸舒緩下來,不再如初見時那般焦急若狂。恰巧在他最平穩心態之時,身前之人已上前完成測試,併成功引動第二等級的嗡鳴程度。陌生人送來鼓勵勸說、前一人順利成功,二事均給予此少年不少信心。當即信心滿滿上前一步,少年忽停下腳步,轉身朝葉霄以自信一笑回應,接而繼續前行,提劍踏步至劍鳴柱前方。

少年低頭站立,並未言語行動,似是醞釀氣勢。倏然間,手起劍落,一式轟斬出,接而白光一閃,收劍回鞘。一系列動作如行雲流水,無任何停頓瑕疵,宛若久經世道老者使劍,絲毫不似一名年輕少年可以做出。

嗡——

劍式轟擊於劍鳴柱剎那,洪鐘之音嗡鳴而起,將聲傳送入諸人耳中。而這道聲音的嗡鳴程度,毫無疑問便是第一等級。不過未等諸人反應過來,嗡鳴程度上至第二等級;緊隨而來的,乃是第三等級!

第三等級,地靈天賦!此時此刻,在場之人無不被少年的表現震驚。就連先前為少年舒緩內心的葉霄也暗自吃驚;他也未曾想到自己出於好心給予幫助的這名少年,居然擁有這等可轟動全府上下的劍道天賦。

然而諸人僅只驚訝數息,更料想不到的場面轉瞬即至。劍鳴柱嗡鳴的程度居然再上一層,直抵第四等級!

所有人均目瞪口呆,帶極度不信卻不得不信的表情望向劍鳴柱前那位站立少年。不過此時此刻,就連出手轟擊的少年也滿懷難以置信,與其他人一致,同樣不敢相信,以為是劍鳴柱出錯。然而為等他有所反應,幾位劍道導師身影閃現,不容分說便好言相勸,企圖將之招於自己門下。畢竟第四等級可是象徵天靈劍道天賦;饒是青蓮劍府這劍道聖地,也絕不敢輕易小瞧天靈劍道天賦。若培養得當、教導有方,此子未嘗不會是下一位劍道高人?倘若他肯吃苦耐心,說不定還可再突破一層,直抵尊靈!不過未來一切變數頗多,當務之急始終是先將其招攬,以後之事日後再議也不遲。

諸導師亂作一團時,先前手段雷厲的年邁導師緩步踏空過來,沉聲道:“先前老夫已再三忍讓,給予你等頗多機會,這名優秀弟子總該讓與老夫罷。況且驕傲自誇一句,老夫自認為一身劍道實力絕對勝過你們幾位。因此老夫才是最適合培養此子的導師。如若不幹,我等練上幾手?”

長時間後最終遇見一位身懷天靈劍道天賦的弟子,老者同樣按捺不住,出言與他人爭奪。

老者僅一言便震懾住手忙腳亂的諸人,使其絲毫未再言語。見此狀況,老者安心無慮對少年好言相勸,最終也獲得少年同意。不過少年並未打算就此離去,訴說仍有件要事需辦。喜得新弟子的年邁老者正在興頭,高高興興任他而去。

諸人的注意完全被劍鳴柱前的景象吸引,然而葉霄卻並未如此。因為他留意到先前諸導師所在之地,此刻赫然有位導師未因之動容,仍在那地悠閒自在看熱鬧,似乎毫不在意一位劍道天才自手中流失。此人衣衫破舊,略顯邋遢,似乎一點不在意個人形象,今日來此也好似充數一般。

不過就在葉霄心懷好奇時,一道由遠及近的呼喚打斷了他:“後面的兄弟,多謝你的鼓勵。我叫趙鋒,還未曾請教大名。”

“大名不敢當,吾名葉霄。”對於少年拱手一禮,葉霄同樣抱之以禮。

“葉霄兄弟同樣加油。”

“多謝。”

無心插柳柳成蔭。葉霄看似無意的鼓勵言語給予了趙鋒莫大鼓勵;如要他說他也定會承認:自己的成功有半數來自身後這素不相識的陌生少年。因此對於即將上臺的葉霄,已被劍道大師收入門下的趙鋒甚是感激,這才不顧離去,前來鼓勵打氣。

葉霄以一笑應之,接而點頭肯定。不過歡喜滿心的趙鋒顯然不知葉霄此時心中所想,只希望他可全力以赴,斬獲佳績。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其實對於葉霄來說,這所謂的劍道天賦測試實則無足輕重,與高深莫測的寧兒所給出評價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因此將寧兒告誡始終於心的葉霄決定遵循告誡,只是隨意為之、走個過場。

上前停步於劍鳴柱前,手持光明聖域劍,葉霄隨手馬馬虎虎使招劈劍式,將攻勢送至便適可而止。

見葉霄如此軟弱無力,底下當即有不少弟子冷眼旁觀、出言嘲笑,笑他不自量力。可打臉之事緊隨而至,劍鳴柱居然當真發出第二等級的嗡鳴響聲。

諸位導師閱歷豐富,自然看出葉霄故意為之。但他此等行為顯然是不求上進,說不定是哪戶大家中的天才少爺不肯聽話在家而外出貪玩。若當真如此,定有被家裡人強行帶回之刻。就算並非如此,如此漫不經心,懶懶散散,顯然不求上進。因此自己在此人身上花費過多時間,似有些得不償失。如此考慮,不曾有哪位導師出手爭奪,決定任他被修為、名頭低一等的劍道導師分配去。

葉霄自是瞭解,一切都在意料中;當即也是順勢而為,欲下臺而去。然而未等他抬腳邁出一步,諸導師中忽冒出一道極顯突兀之聲:“且慢,此弟子,我要了!”

此言一出,再度引來全場一片震驚,不少人暗吸口氣,顯然好奇究竟是哪位導師昏了頭腦,居然會要這樣人物?!就連葉霄也不明所以,不知是何人出聲留人。然而抬頭細瞧時,他驚奇發現,欲收自己的那名導師,居然是自己先前發現的那位寵辱不驚之人!

高人一招便驚人。僅一抬腳,看似遠距千里,衣衫邋遢者居然轉瞬即至,一閃出現於葉霄身前,語氣隨意詢問道:“小子,跟著我好好幹,包你大魚大肉,如何?”

聽聞此語,葉霄頗有些好笑。其他劍道導師給予弟子的承諾,無疑是未來堪比天高、其他人可望不可及的劍道天賦。誰知眼前這位欲招攬自己之人承諾的居然會是大魚大肉?!饒是葉霄這般的厚臉皮都忍不住一笑,略顯尷尬。

“呵呵,魏涯,你喝酒喝傻了麼?”

“別和他一般見識。”

“大魚大肉”四字一出,不僅是葉霄,就連先前與之同處的幾位劍道導師也皆是哈哈大笑,嗤之以鼻,抑或是對此不屑一顧。不過被稱作魏涯的導師卻絲毫未在意,仍以目光徵求葉霄。

當時劉山與葉霄解釋過,若他當真欲求劍道極致,在意的應是隱於青蓮劍府內的那座劍池;至於所選導師為何人,實際上無足輕重。因此既然邋遢魏涯看重自己,自己跟他便是。

“好,我跟你。”葉霄同樣不含糊,直截了當。

不過二人表現的率真顯然被周圍不懂其意的諸人誤解,難免引來一陣啼笑皆非。那位葉霄鼓勵過的趙鋒同樣不解其意,不過終究受人恩惠,他也未如他人一般面露嘲笑,僅是沉默不語,若有所思。

見葉霄同意,魏涯不容分說,拎起他的衣領便踏空而去,未在意底下諸人的冷嘲熱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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