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話他沒說，但林子書顯然懂他的意思。
慢悠悠又吐出一口白霧，淺淺暈散。
精緻白皙的面孔在煙霧後面若隱若現，“她不會的。”
“為什麼？”
“她在X市還有一對盼著她榮歸故里的父母呢，她是獨生女，家境貧寒，但她那雙父母卻是對她不錯，他們雙方之間的感情也很好，她父母辛辛苦苦供她讀書留學，她也憑著自己的努力好不容易從那種家庭出來，現在終於有了還不錯的體面工作，她不為自己，也要為她父母考慮。”
聽完他的話，陳慕山神情並沒有輕鬆一點，反而愈發凝重了起來，他低下頭，久久沒有說話。
“怎麼？退縮了？後悔了？還是覺得自己不是人了？”
看著旁邊人的神情，林子書發出一聲嗤笑，“都到了這個時候，就收起你那少得可憐的人性，反正我說這些，大意就是，你不必擔心這些有的沒的，現在於我們而言，最重要的是怎麼能讓季恆秋毫無聲息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他，實在有些礙眼了。”
話落，陳慕山依舊沒有說話，他垂著眸，良久，才緩緩看向身旁人，神色有些猶豫，“要不我們.......”
“不可能！”
他還未說完，林子書便斷然打斷他的話，“陳慕山，我跟你說了，收起你那少得可憐的人性，到了現在，我不可能再放手。”
聽到耳邊的話，陳慕山斂下眸，嘴唇動了動，終是沒再說什麼。
或許他說得也沒錯，都到了這一步，他再後悔未免有些太可笑了，而且....他也無法確定自己是不是能安然看到她跟季恆秋在一起，光是想想那個畫面，他都要瘋了。
如果她旁邊一定要有人，那為什麼不能是他？
對，憑什麼又不能是他？
眸子漸漸深邃起來，從心底裡升出的那點憐惜跟憐憫，倏而就散了個一乾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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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側，季氏集團裡的氣氛同樣不太正常。
“少...季總，董事長剛剛來電，他叫你等會兒回個電話給他。”看著剛剛從會議室裡蹙著眉走出來的人，自小便跟在季恆秋身邊的阿強忙迎上去，隨即小心翼翼打量了下眼前人的神色，眸子頓了頓，但稍作猶豫，還是在男人進辦公室前多嘴又提醒了句，“剛剛電話里老爺的...語氣好像不太好，你...做好心理準備。”
事實上，那何止是不好，簡直就是核彈爆炸的程度，他就算是把電話拿著離耳朵一米遠，老爺子那暴跳如雷的吼聲依舊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聽到這話，季恆秋的腳步一頓，但很快，又步履不停地往前方辦公室走去。
關上門。
在寬大的辦公椅上坐下，閉上眼，一手撐額，一手揉著太陽穴。
他知道那些人會有所行動，卻沒想到這麼快。
今日，下面已經頻頻傳來訊息，不少的營業場所已經被惡意舉報，且在警察來搜查時，竟還真抓出來了不少錢色交易，對此，那些被查出來的廳子都只能暫時歇業整頓。
季家作為灰色產業起家，雖然近些年明面上看起來已經步入光鮮亮麗的企業家之列，但季家大部分的產業，還是各種各樣的娛樂會所跟高階休閒會所。
而這些，也最易被當靶子。
儘管他一再明令，任何季氏旗下的場所都不得碰那些違禁品，但色跟賭這塊，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