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依然是安詳的藍色,白雲漫步,清風獨舞,桃香四溢,白淺和胡南煙緩緩的走在桃林之間,幽靜的小徑上,那條四尾狐狸此刻已經不知道跑去了哪裡。
白淺沒有說話,胡南煙也沒有率先開口,低眉順眼地陪在一旁,二人漫無目的的走著。
如果真要論起來,胡南煙也略有尷尬。她是胡佑兒的祖母,白淺和胡佑兒是母女關係。當然她不會真的以長輩自居,是不能也是不敢。
白淺無論身份還是背景都不是胡南煙可以比擬的。在胡南煙心中,就是讓她稱呼白淺一聲祖母,她也心甘。
白淺能來到胡家,能與她平輩論交,胡南煙已經受寵若驚。
為了招待白淺,她曾經讓人去王城討來宮女和無數奇珍,都被白淺拒絕了,而是來到十里桃林,住進了那個簡陋的小竹屋。
“南煙,你覺得水浩這孩子如何?”白淺突然開口說道。
“浩兒……”胡南煙微微怔,不覺得停下了腳步。
在胡佑兒口中,她知道,胡佑兒和大紅、小紅這兩隻狐狸,能有現在的實力,都是因為吃下蟠桃的緣故。
在胡佑兒口中,不光是他們,就連塗山三英和水景渙也同樣因為蟠桃晉升到了她可望而不可即的階位。
在胡佑兒口中,無論是她被白淺認作女兒;還是眾人能吃到蟠桃,都是因為水浩的緣故。
因為白淺和水浩之間有著淵源,很深的淵源。
可讓胡南煙不明白的是,白淺為何問她對水浩的看法?難道……
這一刻,胡南煙踟躕了。
白淺回眸輕笑著說道:“南煙,你如實說便是。我也只是對那孩子的過往比較好奇罷了。”
胡南煙沉吟片刻,認真而慎重的說道:“浩兒十八歲以前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多少。沒有人知道他的母親是誰,他還沒出生就被逐出水之一族;後來,他的父親也不知所蹤,他和一個老奴獨自生活在青丘腳下。只是聽聞,他是神棄之體。”
“神棄之體?”白淺驚疑出聲。
胡南煙點了點頭,道:“浩兒在覺醒之時,雨神石先是發出聖潔的白光,只是不久,白光又變成血色。”
“血色……”白淺呢喃自語,心中若有所思。胡佑兒雖然和她說過無數次水浩的事情,但卻對十八歲之前的事情並未提及。
在胡佑兒的心中,聖潔的白光變成血色,只是別有用心的人,抹黑她的浩弟罷了。以其費心解釋,不如不提。更何況在她的心中,她的浩弟無論是神眷之體,還是神棄之體,又有什麼關係。她只知道,那是她的男人,她胡佑兒認定的男人。
只是白淺卻不是這麼認為的。如果胡南煙所言不虛,水浩一定就是神澤大陸傳說的神眷之體;白光變成血色,也只有一個解釋,那便是受湫的影響。
也就是說,水浩八歲之時,湫便已經在他的體內。可這又簡直是天方夜譚,那時的水浩又怎麼能承受湫的力量?
白淺深受湫的大恩,她自是知道湫的底細,可正是因為這樣,才思及甚恐。同時,她對水浩的身世也更加的好奇起來。水浩絕不僅僅是水之一族子弟那麼簡單,以湫的高傲,根本不能甘心為一個普通人的藏靈。
一旁胡南煙只見白淺突然頓在了那裡,臉上神色不斷的變幻著,竟然是出了神。她不由得心中咯噔一下,暗怪自己多嘴。如果因為她的話,讓白淺和水浩之間產生什麼隔閡,她如何對的起佑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