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真對水浩三人的話置若罔聞,他的目光直直的落在了莫愁身上。
不知道為什麼,在所有的人中,反而是這個魂體讓他產生了強烈的危機感。
“我已經告訴你我是誰,包括我的來歷,沒有一絲隱瞞。”巫真那一雙紫色的蛇瞳突然射出了兩道幽光,他的聲音也變得低沉而沙啞,”魂體,你是否也應該告訴我你是誰?”
“我?”莫愁搖了搖,道,”你真的沒有一絲隱瞞?”
他的聲音極其的沉定,臉上並沒有有水浩、暮赤和胡佑兒那般的震驚。不光莫愁沒有,狐憑的臉上同樣沒有。
但狐憑的臉色又與莫愁的平靜不同,它的臉上帶著些許狐疑。
巫真沉默片刻,注視著莫愁,沉聲道:“沒有!我說的句句屬實。”
莫愁淡淡開口:“我可以告訴你,我的名字。不過你確信我說出來,你能知道?”
巫真聞言身體猛地一僵,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當初莫愁一語道破他為山神,他大驚之下,脫口詢問莫愁之名。為了知道莫愁的身份,他甚至說出了自己的來歷。因為有巫咸在,他並沒有一絲隱瞞。
可是他忘記了,'巫真'本身不過是一個普通人罷了,還是千年前的普通人,他從沒有離開過箕尾山範圍,又哪裡會知道莫愁;至於他自己,更是一片空白。他從出世開始,也同樣沒有離開過箕尾山。
“你耍我?”巫真雙目赤紅,淒厲出聲。
“是你自己蠢罷了!”
莫愁尚未開口,胡佑兒搶著說道。說完更是掩口輕笑,笑聲如銀鈴一樣,頗為好聽。
可落在巫真的耳中,卻是毫不遮掩的嘲諷。他的臉色更加的鐵青,赤紅的雙目睚眥欲裂,只是他彷彿有所忌憚一般,並未出手。
“可惜!如果能知道他和斑斕鹿蟒為何能死而復生,以及鳴蛇的所在就好了。”水浩遺憾的說道。
一旁暮赤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什麼他對著蛇類異獸有著天生的敵意。尤其是這條害的巫咸家破人亡的鳴蛇。
“主人,何須那麼麻煩。鳴蛇的所在問狐憑就好了!”莫愁淡然一笑,指著狐憑說道。
“它?”水浩三人驚呼。他們的目光同時落在了狐憑身上。
他們沒有發覺,對面巫真的眼中剎那間閃過一絲驚慌,隨即又隱了下去。
“我也不確定……我只是感到這周圍有巫術的痕跡。就和當初佈置在月瞳墳塋周圍的一樣。”狐憑乾笑一聲,訥訥說道,”我畢竟不是巫咸,只能根據她的記憶察覺出異常,並不能破壞陣式,找出鳴蛇所在。”
水浩眾人齊齊一愣,就連莫愁都僵在了那裡。
種種跡象表明,當初巫咸所說的骨架,必定來自鳴蛇。而且莫愁可以肯定那具骨架應該還在這裡。
一方面,他已經探查過,這裡並沒有額外的生命氣息;另一方面箕尾山西坡赤地千里,也昭示著鳴蛇還在。
雖然莫愁不理解,鳴蛇究竟以什麼方式存在著,但他可以感受到冥冥之中傳來的敵意。
他還知道,此時的巫真應該已經掌握了拉祜族的巫術。巫真還沒有完全蛻變成山神,根本無法改變這裡的形勢,所以也只能憑藉巫術把鳴蛇隱藏起來。
在他看到狐憑臉上神色異常的時候,他就知道,狐憑一定也發現了什麼。
只是,他忘記了,狐憑空有巫咸的記憶,卻並不會巫咸的手段。
“當初,月瞳的墳塋突然暴露,是因為斑斕鹿蟒的攻擊誤打誤撞破壞了陣式。也就是說,我們可以採取同樣的方法。”胡佑兒突然開口說道,她的眼中透著狡捷。
眾人頓時眼睛一亮,心中豁然開朗。當初育水岸邊的一切仍然歷歷在目。既然狐憑已經確定,隱藏鳴蛇的陣式和月瞳墳塋周圍的一樣,那麼他們同樣可以使用外力破壞。
巫陣心中一鬆,魏然開口:“不錯,父親的身體的確被我隱藏起來了,而且用的就是拉祜族獨有的巫術。除了使用獨特的手法破解,使用外力同樣可以。”它的話鋒又是一轉,譏聲說道,”可是你們知道在哪嗎?還是說你們要一寸一寸的試?”
巫真洋洋得意的咧嘴一笑,不過瞬間,笑容又凝固住,變化成了一種難以置信的表情瞪眼看著暮赤。
而此時的水浩眾人也同樣如此。
就見一道道星紋從暮赤的手指一直攀上桃木杖,無數細微的血脈如同蛛網一樣在其上蔓延。
“區區兩個畜生融合的怪物罷了,也配譏笑我們。”暮赤的聲音中帶著無盡的鄙夷與嘲諷,”看好你家小爺,怎麼找出你那禽獸父親。”
巫真的蛇瞳不斷的瑟縮著,一張圓臉漲的通紅,額角青筋根根暴起,看上去極為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