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們去哪裡再找一隻猼訑……”尚付的聲音戛然而止,望著眼前的金血,一雙美目緩緩瞪大,瞳孔驟然緊縮。
她終於知道了,哪裡需要再去找一隻猼訑,眼前就有一滴現成的涅槃金血。
整個地宮一片死寂,甚至連空氣都漸漸凝滯住了。
“不,”尚付泣聲道,”祝也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阿媽,如果、如果他知道是阿媽犧牲自己救了他。祝也肯定不會獨活。
阿媽,祝也在千年前,也曾經用一滴心頭血救了我。我身體中是不是同樣有著一滴涅槃金血?”
“傻孩子,涅槃金血衍生出的數滴心頭血,雖然同樣帶著神奇的力量,但真正的涅槃金血卻只有一滴。
阿媽在萬年前就已經隕落了。如今即使不將這滴涅槃金血給祝也,阿媽也不可能長久存在。”
“可是,如果沒有了這滴金血,阿媽馬上就會消散啊。祝也醒來,必定不會原諒自己……”
尚付咬著牙,把嗚咽聲哽在喉嚨裡,全身劇烈地顫動。
“如果您願意以器靈的方式存在,也許還有辦法。”
肅然的聲音,充斥著莫名的複雜。尚付只見一個魁梧的身影朝著自己走來,他的雙手,小心的託著一副戰甲。
“蚩尤!”水浩和暮赤同聲說道。
無論是眼神還是說話的語氣,絕不是姜貪。
他們猜的一點也不錯。當祭壇上的陣紋消失,對蚩尤的束縛已經不復存在。而這裡的一切,又與姜貪毫無關聯,他自然而然的把身體的控制權再次交給了蚩尤。
“你是……”幽洋驚疑不定的開口,那熟悉的眉眼,她隱隱認出一些,可是卻無法置信。
從那時到現在,萬載已經過去,當時的故人又怎麼會仍然活著?還是說,人類的壽命已經和異獸一般無二。
“我是黎貪,當初正是我的姆媽將您、將您……”
幽洋截道:“原來你就是她口中的貪兒。你和她的眉眼長得很像。”
蚩尤撲通跪地,雙手按在地上,因為過度用力連手指都在微微顫抖,但他聲音卻是出乎意料得穩當。
“姆媽隕落那一刻,愧疚萬分,吩咐我一定找到小猼訑,好好補償他。可是我沒有做到,這才發生了現在的……”
幽洋再次出聲截道:“補償?你找到他又如何?你又能怎麼補償他?他要的你根本給不了。”
幽洋說到此處,話鋒一轉,道:“不過,從一個母親的角度,我並沒有恨她。這個世界本就弱肉強食。
那時,她明明有機會將祝也一起斬殺,但她卻沒有。她更給我時間將猼訑一族的傳承交給祝也。我這才沒有反抗,這才心甘情願的讓她將自己祭煉成這副戰甲。”
幽洋說到此處,聲音頓住,過了數息又接著說道:“這麼多年來,同你一起南征北戰、殺戮無數,漸漸的我被血煞戾氣所浸染,而迷失了自己。
又伴隨著祝也用九九個小童生魂啟用復活陣勢,我已經墜入魔道。
那孩子不知,即使我能復活重生,也只會是一個只知道殺戮的行屍走肉。
後來,在結界中,我的一身血煞戾氣得到淨化,這才又恢復了神志。”
眾人默然,紛紛屏住了呼吸,他們沒有想到,其中還有這般曲折,就連蚩尤同樣怔在了那裡。vp
他的姆媽隕落前,並沒有向他提及斬殺幽洋的各種細節;他更不知道,這些年的殺戮會間接的影響到幽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