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貪拉著黎如月緩緩向上走著,人越走越高,可是不知為什麼,他卻覺得自己的心越來越煩躁不安。前方那個巍峨的宮殿,越是接近,卻讓他的心跳越來越快。
齧鐵的消失,就好像一塊巨石沉沉的壓在他的心頭一般。他從小在始祖峰長大,直到八歲才回到朝陽峰。
在這八年中,齧鐵陪著他一點一點長大。在姜貪的心中,齧鐵不光只是坐騎那麼簡單。它在姜貪心中的位置,猶勝過那個人。
還有那個人!他的姆媽因為被那個人強迫才懷上他;又因為懷上他,最終難產而死。他應該恨那個人。
可是,那個人在自己姆媽死後,不僅不再食用異花,更從未碰過別的女人。甚至不惜以整個姜姓支族的底蘊,才從始祖峰換來維持屍身不腐的暖玉。
一晃十八年匆匆而過。那人原本不弱於黎貞的實力,如今已經是四峰中墊底的存在。那人不理峰中事務,早早的把權利交給了姜貪。
姜貪知道,那個人想復活自己的姆媽。可這真的可能嗎?但不管怎麼說,那個人對自己姆媽的愛,他能夠感受的到。
那個人,同樣沒有來始祖峰。他十八歲的生辰,同樣是姆媽的忌日。那個人說,不能讓他的姆媽一個人,孤零零的呆在那裡。那人更說,會在今日給他一個驚喜,雖然他並不在意那個驚喜!
還有戰甲傳承,歷來只是在黎姓支族中進行,如今卻要傳承給他這個姜姓之人。難道真的只是他像蚩尤先祖?難道黎姓一脈,真的要放棄自己來之不易的權利?
穿上戰甲之後,要與先祖蚩尤感應,接受先祖法旨。九黎部族的未來,也將會隨著法旨而改變。這一切的一切,都會藉助他來完成。
但不管蚩尤先祖的法旨如何,他都會一點一點的改變弼姓支族的地位。不管怎麼樣,弼姓支族都是他的母族。
可這一刻,姜貪卻感到無比的緊張,是未知而莫名的緊張。
此時,朝陽峰,石室中……
姜貪口中的那人,正在石室的地上繪製著一些扭曲狂亂的咒文。
那些咒文由鮮血繪成,以姜貪姆媽的石臺為中心,逐漸向四周擴散。
姜尚以血為媒、以手畫就,那些咒文,一個接一個的出現,而且沒有任何一個相同。上面更是溼漉漉的散發著腥氣,邪氣中透著陰森。
姜尚一筆一畫地專心塗抹著,時急時緩。急時,若繁星不亂;緩時,若流水不絕。
符文越來越多,漸漸匯聚成一個詭異的六芒星圖案,此刻,除了姜貪姆媽的那張石臺附近,周圍已經變做了一片血色。
一座詭異而帶著血腥氣息的法陣,已經接近完成。
姜尚微微喘息著,額頭上不知不覺間早已泌出汗水。
他站起身來,緩緩走到石室的一角,那裡竟然躺著一具如水牛大小的異獸。
異獸長一身皮毛黑如漆,白如雪。如果姜貪在此,一定會認出,這隻異獸正是失蹤的齧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