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東海,波濤浩瀚,渺無邊際。海天相接處,隱隱有一座島嶼,浮沉於驚濤駭浪之中。
令人驚訝的是,這座島嶼並不是固定在一處,反而如同被什麼託負著一般,在海面上緩緩遊動。
隨著離岸邊越來越近,島越顯越大,忽見島前波浪中突出三個巨大的鰲頭,一個個嘴吻刺天,紛紛張翕之際,便有三道銀箭直往天上射去。
再往島上一看,島岸上樹木參天,遍地是奇珍異草,一隻只千奇百怪的異獸不斷的穿梭其中。只是令人奇怪的是,這一隻只異獸竟然通體如雪,沒有一根雜毛。
它們臉上俱是一副怡然自樂的神態,不斷的穿梭在一座巨大的宮殿之中。
這座宮殿氣勢雄偉,四角飛簷,不知有多少重樓臺。更讓人震驚的是,這座宮殿,牆壁是白色的、柱子是白色的、穹頂是白色的,就連地面都是由一塊塊白玉鋪砌而成。
在這座宮殿的後面,則是一座巍峨的山峰。山峰上遍地生長著桃樹,每株均有七八抱粗細,其高多達一二十丈以上。樹身碧綠,宛如翠玉,瓊枝碧葉,有的綴著粉紅色的桃花,有的已是累累果實。花香和桃香混合在一起,到處瀰漫,分外誘人。
最讓人震驚的則是,山峰之上的那顆大桃樹。
據說,這顆大桃樹蟠曲三千里,桃花妖冶繁盛的開滿一重又一重厚重的壓彎了枝條。粉紅的一片綿延到了湛藍的天際,猶若一片片粉紅色的浮雲在微風中翻滾出層層的巨浪。
在這顆桃樹的樹頂有一隻金雞,日出報曉。它的東北一端,有一概拱形的枝幹,樹梢一直彎下來,捱到地面,就像一扇天然的大門。
此刻,就在這扇天然的大門下面,站著一個俊朗的少年。
少年一身白衣,星眸微展,一雙劍眉緊緊的皺在了一起。而在他的身邊,還遊蕩著一隻小人魚,好奇的打量著周圍的一切,不是的發出'呤呤呤'的聲音。
這個少年便是水浩,而小人魚自然是溪。此刻,他們正是身在傳說中的度朔山上。
此時,距離箕尾山上的一切,早已過去數日。那時的情景仍然歷歷在目,彷彿就在上一刻。
水浩永遠也忘不了那一道紫色的電柱,忘不了光芒消失以後,雀陰和莫愁的樣子。
與其是說兩隻巨大的蛇軀,倒不如說是兩個巨大的屍體。不論是雀陰還是伏矢的蛇身,早已沒有一絲的生命氣息,上面到處都是焦黑一片,不時的還有著一縷縷黑煙冒出,空氣中瀰漫著焦味和肉香。
雖然在電柱降下之前,這兩具蛇身已經遍體鱗傷,但它們畢竟是萬年兇獸的身體。相柳雖然被莫愁分割,也只是威能減弱,身軀的強度並沒有隨之削弱。
如果不是有著和莫愁的那一絲微弱到極點的聯絡,水浩甚至以為,莫愁同樣已經在那個魔法下消散。
想到莫愁,水浩的心中不禁一陣咦噓。他也是後來才知道,莫愁因為吸收了部分月華,這才勉強能控制伏矢的蛇軀。但這也不是毫無風險的,勉力控制,消耗的是魂魄的力量。好在無論時伏矢的蛇身還是莫愁的靈魂,都沒有一絲的邪氣,否則他的下場必定和雀陰一樣悽慘。
但即使莫愁不受到電柱的攻擊,恐怕也得沉睡一段時間。如今……
想起施展這個魔法的中年婦人,水浩心中突然泛起了莫名的複雜。
那個施展雷霆魔法的正是小白的母親,空狐。也只有那隻空狐,才能召喚出如此毀天滅地的雷霆。
千年前,是她把重傷的小白帶過了巨人峰,是她在箕尾山北坡守候了千年。正是因為如此,空狐才在一次偶然中來到西坡,從斑斕鹿莽的口中救下了重傷垂死的大紅,然後一隻帶在自己身邊。
她一直遠遠的墜在小白的身後,早就來到了西坡;但她沒有選擇馬上出手,小白同樣需要磨練。
在空狐的口中,這屬於小白自己的因果,必須由她來了結。
至於在最後那一刻出手,則是一個母親對女兒的迴護;而且,在萬年前相柳曾經下過東海,搜尋過度朔山。當年為了躲避相柳,三隻巨大的神龜馱著度朔山一直游到'歸墟'附近。這一次空狐出手,未嘗不是報當年之仇。
讓水浩沒有想到的是,湫竟然認識空狐。從湫的口中,水浩更是知道了空狐的名字,她叫白淺。
在萬載之前,那時白淺還不是一隻空狐,正是因為湫的點化,這才度過劫數,成為空狐。
當湫喊出白淺的名字時,水浩能夠感受到,她臉上的震驚。這個世間知道她名字的唯有寥寥數人,而湫便是其中的一個。
水浩更能夠感受到白淺對湫的感激之情。即使萬載過去了,那份感激不但沒有泯滅,反而更加的刻骨。
也正是因為如此,水浩眾人才有幸被邀請到度朔山。
也是在那時,水浩才見到了“十大奇石”之一的跳石。
白淺正是拿出跳石,才帶著水浩眾人飛躍巨人峰,來到度朔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