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的夜再次恢復了平靜,至少鎖靈塔附近便是如此。不知是星陣消耗了太多的星力,又或者是其它什麼原因,天空中有月無星。
但湫的話一出口,卻彷彿石破天驚一般。
眾人不可置信的看著地皇,臉上神色各異。有的迷茫,比如水浩、暮赤等人,他們根本不知道器靈是何物;有的則是震驚,比如塗山卿雲和胡南煙,她們二人對器靈略有了解,但也只是略有耳聞。
三大家族雖然在英水被稱為上古三大家族,但其形成的時候又怎麼能真的配的上'上古'二字。
器者,形也!適其用而不能相通,而器靈正好彌補了這一缺點。
器靈一般有獸型,人形,或者僅僅是靈魂化的精神力,有的只能與主人心靈相通,更為高階的則是以靈魂體狀態存在。
在對敵時,主人有時不必刻意控制,器靈可以自主禦敵,自主完成主人的意願,因為器靈的思想是與其主人相通的。
器靈具有自己的思維,是最忠實的,不會叛變。唯有上一任主人死亡或與其結束契約時,才可以有其它的選擇。
但有器靈存在的東西,無不是存在傳說中的神物。
封印石由雨神肝精所化,有封禁諸邪之能,本身不屬於器之列,但卻有人將至製成了項鍊,使之變成了器。
“呵呵呵!”地皇乾笑一聲,說道,”老夫本就是一縷殘識,受星力溫養千年才變成如此模樣,如今鎖靈塔消失,老夫再無容身之所。遊蕩在天地間,等待我的只有兩種下場。”
他輕嘆一口氣,繼續說道:”其一便是煙消雲散;另外一個則是被血煞怨念之氣浸染而變成只知道殺戮的怪物。”
地皇轉過身,對著水浩遙施一禮,“如果小友不棄,便讓老夫成為項鍊的器靈,啟用這枚封印石。老夫不但能繼續活下去,而且有老夫看守,伏矢再無甦醒的可能。不知道小友能否成全?”
“老頭,你真的願意成為器靈?”
水浩尚未回答,湫便忍不住出聲問道。
她雖然一口一個老頭的叫著,可面前的這個老頭是地皇啊!在凡塵中是神靈一般的存在,享受著世人的香火。
雖然他僅僅是地皇的一縷意識,但皇者有皇者的高傲,又怎麼甘心成為別人的器靈。
要知道一旦成為器靈,便和寄生的器合二為一。
“老夫別無選擇!”地皇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神色悵然。
可他隱藏在眼底深處的那縷精光,卻沒逃得過湫的眼睛。
湫微微一怔,隨即恍然。
“老頭,你真的打的好算盤。想成為器靈也行,我完全可以代替水浩答應。不過要他等滴血認主以後。”
“這……”
地皇的神色一僵,湫在他的目光中看到了慌亂和遲疑。
果然和她猜測的一樣。現在項鍊可以說是無主之物,一旦地皇成為器靈,那麼他也便成了項鍊,以至於封印石的主人。水浩想使用封印石,也得看地皇的臉色,經他的同意。
可一旦水浩先讓項鍊認主,那麼地皇成為器靈時,也等於認主水浩。
湫眼睛死死的盯著地皇,看到了他眼中的顫動,看到了他眼中的掙扎。
湫更是用眼神制止了張嘴欲言的水浩。封印石本就是水浩之物,憑什麼讓其超脫自己的掌控。更何況地皇除了封印石還有什麼選擇!
難道多了一個皇者在身邊不好嗎?那是一個活了數萬年的人,曾經封印了九大上古兇獸。
也許現在的地皇一身實力蕩然無存,但是有比之實力更重要的經驗。有他的幫助,以後所有的事情都會事半功倍。
此時,眾人也悄悄的觀察著地皇,看著那個只存在於傳說中的人物,臉色不斷的變幻。他們從未想過,一個靈魂體,能表現出如此複雜的情緒,有糾結,有踟躕,有不甘。只是突然間,這些複雜的情緒又一下子消失乾淨,轉變成為一種決然。
”也罷……”地皇深嘆一口氣,”真正的地皇早已死去,我不過是苟延殘喘的一絲意識,又何必拘泥於此。”
他的目光有再次轉向水浩,肅聲說道:“只要你答應重新封印相柳,我便認你為主。”
“老頭,你過分了。”湫冷然開口,截聲說道,”沒有人強迫你成為水浩的器靈,更沒有人能強迫水浩去收服相柳,”
“小友,你是否答應老夫這個條件?”地皇對於湫的話恍若未聞,只是看著水浩,”老夫……”
“不可!”塗山卿雲猛然出聲,打斷了地皇。
本來以她的身份,以她對三皇的崇敬,根部不可能開口。但這關係到水浩的安危,她又不得不開口。
塗山卿雲俯身一禮,沉聲說道:“地皇大人,水浩只是一個孩子,他成為法者僅數月而已,階位低下,根本不可能封印上古兇獸相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