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靈塔內,眾人屏氣凝神,靜靜的聽著殤的訴說。
“人間關於那段歷史眾說紛紜,但我可以告訴你們,其中流傳的,也只不過是那一場戰爭的只鱗片爪而已。總而言之,在鎮壓兇獸之後,整個青丘,山是紅色的、樹是紅色的、水也是紅色的,甚至就連天空都是紅色的。”
在場眾人無不例外,紛紛倒吸一口冷氣,一臉不敢置信的看向殤。
只見殤臉色慘白,時而恐懼,時而迷茫,表情變化不停,竟然像陷入回憶裡不能自拔。
九尾天狐玉手伸出,輕輕拍了拍殤的肩膀。
殤身子一震,像是突然驚醒一般,看了看九尾天狐,神情漸漸鎮定下來,隨即再次開口,只是聲音更加的低沉。
“我們不明白,為什麼地下會隱藏著邪氣。它們為什麼又會突然破土而出。”
暮赤與胡佑兒不約而同的抬起了頭,他們更是揭住了呼吸。此刻他們知道,殤說的關鍵之處,就要出來了。
只有姬賢眼神晃動,臉上浮現出一絲奇異的表情。
”後來我和小九走遍了英水各族,查閱了各族隱秘,把一個個殘卷拼湊在一起,這才知道其中的原委。
後來,鏡和月又找到了邪氣的根源。於是我們便在這裡建造了這座鎖靈塔。”
“鎖靈塔是為了鎮壓邪氣!難道第五層真的封印著什麼?”胡佑兒忍不住驚聲說道。
殤輕輕的搖了搖頭而後又點了點頭。
”第五層確實是為了封印而存在,但並不是封印邪氣,而是月姐她自己。為了壓制身上邪氣,她才把自己封禁在第五層。”
看著胡佑兒擔心的目光,殤又解釋道:“放心吧。邪氣不會影響月姐的心智。所以她不會做下違背自己心意的事情。”
胡佑兒甜甜一笑,那雙又長又媚的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條線。
卻見殤和九尾天狐的身體竟然同時一顫,就那樣僵在那裡。
直到暮赤的咳嗽聲響起。
“你還是往下說吧!趕快完成儀式,我要見到阿哥,才能放心。”
殤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才接著說道:“在六層想必你們已經看到了,當初地皇鴻封印九大凶獸於高山之巔,海洋深處。其中青丘山正是一處所在,上古封印鬆動,才導致的邪氣外洩。
也只有上古神獸身上散發出來的邪氣,才能讓一個個凡靈,有了與法者和異獸爭鬥的力量。”
暮赤目光微凝,眼底驚疑之色一閃而過。
“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的封印鬆動?為何又以星辰之力壓制?”
常人不懂尚且有情可原,可暮赤作為星法又怎麼會不知道。
純淨的星辰之力雖然可以僻邪異、鎮兇戾,但卻不適合用作封印邪異的陣法。
諸天星辰,並不是亙古不變。月有陰晴圓缺,其他星象也不是一成不變的。它們會隨著方位的改變而具有不同力量,或浩然正氣、或邪氣凜然,更有甚者還有著一體兩面。就比如四綠文曲星表面上屬於大吉星,但它在特定條件之下,還可以化作大凶星。
以此同時,每逢血月出現,所有的封印之力都會變弱,否則當初朝陽穀中,吳氏宗族也不會單單挑那時候獻祭。
而使用星辰作為封禁的大陣,受血月的影響會成倍增加。
只聽殤輕嘆一聲,張了張嘴,似是有著酸澀之物堵在喉嚨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九尾天狐見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還是我來說吧!月姐之所以採用星辰大陣加固封印,也是沒有辦法所致。”
九尾天狐從眾人的臉上一一掃過,最後目光更是定在暮赤臉色。
“上古封印鬆動便是因為我和灌灌所致。”
“你們?”暮赤心中一凜,驚詫的看著九尾天狐。
“千年前,地皇鴻以山之氣封印上古兇獸。我和小六以及灌灌姐弟,傍生南坡暖玉。我的的出世吸收了大量的玉精玉髓,從而導致山之氣衰落,封印便是由此而鬆動。”
“原來這些都是你們造成的。可憐世人被矇在鼓裡,對你們一直感恩戴德。”朝歌城中,那一張張樸實的臉,仍然縈繞在他的眼前。那些人無不虔誠的把'九尾娘娘'掛在嘴邊。
“娘娘,我也覺得暮赤說的……”胡佑兒在一旁小聲嘟囔道。
“我從沒有讓他們對我感恩戴德。我如何出生,豈是自己可以選擇的?更何況這個世界本身就是弱肉強食。兇獸強大,可以食人;人們強大,可以食獸;甚至被獸所食的花花草草,你又可問過它們的意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