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賢身上的變化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他和絳九的話猶如聲聲驚雷,讓眾人陷入呆滯之中,腦袋已經轉不過來彎。
千年前血月之夜,封印鬆動,兇獸相柳逃出了一絲殘魂,如今竟然附在了姬賢身上。而姬賢所作所為顯然和這絲殘魂有關。
絳九早已知道這絲殘魂的存在,她重創姬賢,封禁了他的一身靈力,不光是為了把魔技傳承給胡佑兒,不光是為了給那對父女出氣,更是為了讓邪氣浸染姬賢的身體,泯滅他的靈魂,讓這一絲殘魂不得不出來。
“九尾,難道你煞費苦心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讓我現身?”
“不錯,一千年了,你躲在暗中,隱忍不發,讓我們寢食難安。我們不知道你會什麼時候出現,也不知道你在暗自準備些什麼。
虧得百年前我推演出血月會再次降世,這將成為你唯一的機會。但我不敢讓你在血月當日進入鎖靈塔,因此才推延了幾日。”
“好算計,好算計!不虧是九尾天狐。你雖然沒有度朔山上的白狐天賦異稟,但你的魅惑、你的妖力,還有你的智慧,都勝過那些所謂的異獸百倍、千倍。你有資格稱呼我為伏矢。”
他彷彿施捨一般的語氣,但落在旁人耳中卻蘊含著無限的稱讚和榮耀。
“伏矢?”絳九心中一驚,詫異的抬起頭。相傳相柳九個頭顱皆有自己的意識,卻不曾想也有著各自的名字。
只聽伏矢接著說道:”我等待了千年,也唯有這次血月現世是一個絕佳的機會。雖然現在不如血月當日,但封印較之平時不知衰弱了多少。”
”我知道你會利用三子奪嫡進入鎖靈塔,那是唯一的機會。所以我和殤才把人數定在六人,階位定在神師之下,以便萬無一失。”
神師階位以下的法者,即使被邪氣浸染,也發揮不出多大的破壞力。以她的妖力完全可以應付,但她不解的是那六人。
絳九眼中迷茫之色漸起,就連聲音也跟著變得飄忽不定。
”水浩和佑兒不可能被你附身,那多出來那人便是你的宿體。可我沒想到,那最後一人竟然是巨人一族,是一個星法。也是在那時,我才知道你已經附身在姬賢三兄弟中的一人。只是我想不通,你為何會在姬賢身上?你是如何瞞過小火的?”
在他們進入鎖靈塔第四層之前,絳九都以為那一絲殘魂在姬吳身上。要知道姬賢靈藏中的那隻火狐是她親自向火狐一脈討要的。
三兄弟中,絳九最看重姬賢。無論其天賦和心性,比之姬儒和姬吳更適合被奪舍。這也是她讓胡家在背後支援姬賢的原因。
而那隻火狐既是為了保護姬賢,也是為了監視他。
“你不是已經預定他了嗎?”伏矢嘴角掛著邪魅的笑,聲音帶著戲謔,“姬吳納天吳為藏靈,早已失去了走到最後的資格;姬儒太過於懦弱,即使他知道真相也不會有膽量反抗;姬賢就不一樣,他有野心,有慾望,更有膽量。至於那條狐狸,它在進入姬賢靈藏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被我抹除了神志,這也是姬賢從來不在外人面前使用魔法的原因。”
絳九輕嘆了一口氣,她機關算盡,卻在了小火這一環節上出現了紕漏。
”原來你早就知道這個規則!我心中還有最後一個疑問,不知道你能不能回答我?”
“當然可以,我不光可以回答你的所有問題,更可以告訴你我的來歷。”
眾人聞言皆身體一震,一時臉上神情難以形容,錯愕之極。他們不知道這隻兇獸為何這麼好說話。
只有絳九臉色毫無改變,聲音平靜,沒有一絲起伏,彷彿伏矢的態度都在她的預料之中。
”三皇法陣是月姐根據上古殘篇所佈置,你又是如何知道破解之法。”
“九尾你太小覷於我。那條人魚只不過存在了上千年罷了。而我卻存在了百萬年之久。這世間的一切又有什麼能瞞過我們。”
伏矢說話故意拖長了音調,似乎嘲笑絳九的無知。
“不信?你們可知日月星辰的由來?它們便是雨神的雙眼和頭髮所化。”
鎖靈塔內眾人大驚失色,驚詫的望著伏矢。日月星辰的出現在神澤大陸一直是一個迷一般的存在。沒有人知道它們是何時開始存在的,也沒有人知道它們是如何形成的。
只有《雨神紀》中有過簡單的記載,日月星辰出現以前,整個大陸不分晝夜,整日灰濛濛的一片。
卻不曾想伏矢竟然知道這段湮滅在時間長河中的歷史。眾人不由得屏息凝神,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反倒是伏矢沒有在意眾人臉上的震驚之色,自顧自的說道:”混沌初開,乾坤始奠。氣之輕清上升者為天,氣之重濁下凝者為地。天之靈,地之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