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幅壁畫出現的如此的突然和意外,其上所描繪的內容更是讓人驚顫。
此刻姬賢和姬吳臉上煞白,沒有一絲血色,他們的嘴巴張的老大,像泥塑木雕一般,直愣愣的杵在那裡。
姬儒最是不堪,他踉蹌後退一步,跌坐在地上,半天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兒,才顫聲說道:“這……這便是三子奪嫡的真相?”
”王子繼承王位後,便更名為殤。哪裡是更名,他便是真正的殤。何來的王位傳承,根本就是奪舍。數千年來,三子奪嫡不過是一個笑話,我們皆是他為自己準備的容器。”
”王權……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一刻,姬儒滿臉悽容,口中喃喃,發狂一樣的仰天狂笑。
他為自己感到不值,為了這可笑的王權,他更是親手抹殺了自己的妹妹。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笑聲漸止,姬儒的那張面如死灰的臉上,浮現出一股深深的頹意。
哀莫大於心死,悲莫過於無聲,不外如此!此刻,他多麼希望自己,不是生在帝王家。
”《軼事錄》中記載王對其子,冷漠異常,不聞不問。我們都是他的奪舍之物,他又何必對我們產生感情。”姬吳輕嘆一聲,心有戚然地說道。
十數年中,他殫精竭慮,謹小慎微,不過是為了'活著'而已。
水浩發現,三兄弟中最為奇怪的就是姬賢,他面色雖然難看,但目光晃動,心中不知在思索著什麼。
唯有胡佑兒望著牆上的壁畫,神色複雜,眼底反而有一絲釋然掠過。
”原來娘娘根本沒有移情別戀,坐在那裡的一直都是殤本尊。”
突然異象徒生,只見牆壁上星光散去,皇者帝印自動從牆壁上脫離,重新回到了姬賢三兄弟手中,一幅幅圖案霎那間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大廳四周,八座傳送法陣霍然開始運轉,釋放出星星點點的金色光暈。
”傳送法陣亮起,說明我們已經可以進入下一層。”姬賢開口說道,他的聲音平靜,彷彿已經忘記最後一副壁畫的內容。
“大哥,事到如今,我們真的還有必要去下一層嗎?”姬儒驚疑的望著自己的兄長,澀聲說道。
”那又如何?一旦進入鎖靈塔,我們一身氣機早已被鎖定。不完成儀式,唯有一死。”
“生和死又有什麼分別。三子僅存其一,最後那人也會被奪舍。”
這一刻,姬儒的人雖然活著,但心已經死了。
“既然我們已經知道真相,便可以避免兄弟相殘。我們一起闖過第五層,親自去問問他,為何要這麼對我們。”姬吳雙目微紅,搶先出口。
說著他更是望向暮赤,正色道:“還望小兄弟指點,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暮赤撇了撇嘴,心中不屑。按照他的想法,這姬姓父子,沒一個好人。
不過,他還是回道:“六層之下便是第七層,對著著正西方那個傳送法陣。”
眾人彼此相顧無言,臉上神色各異,姬賢三兄弟率先踏入法陣。
眼前豁然開朗,眾人發現自己,出現在兌宮位的石臺上。
遠處依稀能聽見有輕呼聲傳來,想必是莫愁湖畔水寒泉和水嵐兒發現眾人,驚喜之下發出的聲響。
水浩不由的腳下微頓,心中一暖。
“阿哥……”
水浩抬眼望去,就見平臺一角,那裡同樣有一個傳送法陣。暮赤正在向自己招手,胡佑兒站在一旁,而姬賢三兄弟已經不見了蹤影。
水浩、暮赤、胡佑兒,來到第七層時,便發現自己和姬賢三兄弟一起,置身在石俑中間。
數百尊身材高大魁梧的石俑,手執兵器,數十匹曳車的石獸,一列列、一行行,分東南西北,構成了四座規模宏偉、氣勢磅礴的戰陣。
它們有的頭挽髮髻,身穿戰袍,足登短靴,手持弓弩,似為衝鋒陷陣的銳士;有的免盔束髮,身穿戰袍,外披鎧甲,手持弓弩,揹負銅鏃,似為機智善射的弓箭手;有的頭戴軟帽,穿袍著甲,足登方口淺履,手持長鈹,似為短兵相接的甲士。
戰陣前方,為首石俑似是一名大將,他全身貫甲,昂眉張目,肅然佇立,神態堅定而勇敢。
“血衛?這裡怎麼會有血衛的石俑。”姬吳面色凝重,驚聲說道。
“血衛分兩種。一種便是朝歌城中那種,他們只是負責拱衛王城的安危;還有就是眼前這種血衛,他們擅長戰陣,可以和兇獸相博弈。”姬賢見水浩眼中有不解之色流露,連忙解釋道。
水浩當下恍然,他記得《雨神紀》中就有記載,當初兇獸霍亂人間,可法者畢竟稀少,是殤依據上古殘卷,訓練士兵們組成一個個戰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