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朝歌城每日都熙熙攘攘,人流擁擠。過往人群中也是南來北往,三教九流。
赤鱬居地處城中最熱鬧的大街上,被水之一族經營數百年,生意異常的火爆。
上中下三層,裝潢佈置各不相同。一層最為簡單,只要你不鬧事,出得起錢便可進入;但要想進入第二層就必須有足夠的身份;至於第三層那就要看掌櫃的心情,目前只面對寥寥數人開放。
此時,赤鱬居第三層上三男一女,臨窗而坐。他們誰也沒有說話,整個空間一片沉寂,沒有半點聲音。
突然'噔噔噔'的聲音傳來,赤鱬居的樓梯響起了一人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已經來到了樓上。來人中等身材,四方臉龐,一雙眼睛不大,但卻閃爍著精光。
他眼睛一掃,見到窗邊四人後,粗獷的臉龐上綻開一個憨厚的笑容。
來人先是對著其中兩男一女微微頷首,而後來到左首少年身前躬身一禮,恭敬的道:“水浩少爺,飯菜可還合口!”
水浩連忙起身制止來人行禮,”元武叔叔,我早就說過,您不必如此,更何況我已經入贅塗山氏,是一個外姓之人。”
此人正是朝歌城中負責赤鱬居的掌櫃元武。他和水伯一樣是從小在水之一族長大的奴僕。因為天資出眾,人又聰慧,便被水逆寒帶在身邊,負責赤鱬居大小事物。
“水浩少爺您可別那麼說。在元武心中,您永遠是水之一族的驕傲。不光是我,現在整個英水的奴僕哪個不是對您心存感激。”
水浩眾人不禁一怔,一旁的水寒泉更是為之動容。水之一族的收入以及訊息絕大部分來自赤鱬居。它表面上是水逆寒負責,其實卻是元武在掌管。他在族中的地位甚至已經超過水寒泉。因此元武不需要恭維水浩,他說的皆是肺腑之言。
水寒泉心下微動,恍然說道:”難道是因為水浩兄弟促成水伯被賜名,同時入水之一族族譜,死後入水之一族宗祠的緣故?”
“不錯。我們作為奴僕即使擁有無限的權利和風光,但終究是個外人。人們常說落葉歸根,可我們的根在哪裡?我們死後必將化作孤魂野鬼,無依無靠。”
下一刻,元武目光灼灼的看著水浩,激動的不能自持。
“但現在皆隨著水浩少爺而改變,有了水伯的先例,只要我們對家族的貢獻足夠大,也會被納入族譜,死後入宗祠。”
元武說著,對著水浩再次深施一禮!看著眾人驚異的目光,朗聲說道:“這是族長親口承諾的!”
水浩不由的大震,他從未想到,水承澤會因為水伯的事情而改變族中規矩。他使勁的拍了拍元武的肩膀,由衷為他感到高興。
“瞧我這記性,差點忘了正事!”
元武一拍腦門,歉聲說道,”水浩少爺,三王子姬吳在外面,不知您是否見他。”
“姬吳?”水浩微微一怔,沒有想到剛才眾人才提到姬吳,他現在就自己送上門來。
水嵐兒在旁邊輕咳一聲,嘴角彎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浸著笑意的眸子古怪的看著水浩。
水寒泉和暮赤更是哈哈大笑出聲。
話說這姬吳,他和水浩分別之後,人雖然走在朝歌城的大路上,但腦海之中卻一直縈繞著水浩的話語。
他突然覺得水浩如果想參與奪嫡之爭,與自己結盟的機率最大。
他大哥姬賢的母妃本就出自胡家,所以不可能再讓水浩參與;他二哥姬儒因為親手殺死自己嫡親妹妹,顯然已經被水浩所惡;至於他雖然在朝陽穀中與水浩略有衝突,但誆騙水浩入谷的是吳左吳右,以孕婦胎兒為祭,欲要殺水浩的也是吳邵元,他充其量也只是一個幫兇。
而他自己呢?三個王子中,就數他背後的力量最為贏弱。在祭祀中天吳強制讓吳氏宗族子弟自爆,族中中堅力量所剩無幾。如果沒有意外,他只有失敗一途。但失敗就意味著……
他不敢再想下去,為今之計他只有重新依附新的勢力。
整個青丘澤國能和水之一族、胡家抗衡的,也唯有塗山氏。
姬儒不清楚,但他卻知道塗山氏的族長正是水浩,而且就在朝歌城赤鱬居;同時他更知道,塗山氏真正的在意水浩,否則也不會出動三位神師隨行。
姬吳本來是死馬當活馬醫,卻沒曾想水浩竟然同意見他。
來到赤鱬居三樓,看著坐在窗邊的那個少年,姬吳眼中有種恍如隔世的莫名。
“坐!”水浩手指對面座位,語氣平靜的說道。
水寒泉已經猜出姬吳的來意,作為水之一族的人顯然不宜出現在二人之間。於是在姬吳上來前,他便找藉口離開,同時帶走了水嵐兒和暮赤。
“見過塗山族長!”姬吳拱手說道。
“你還是叫我水浩吧!塗山族長聽著彆扭。”
“水浩?”姬吳臉色一變,眼中滿是錯愕和驚異。他要找的是塗山水浩,而不是水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