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坡中的法陣乃是千年前,灌灌鳥參照山河血圖而佈下的陣式。
但它又與山河血圖不同。山河血圖刻畫時,使用的乃是神獸鳴蛇的一身血肉。後來空狐又誆騙六尾以自身精血激發。
灌灌鳥自知沒有空狐的大手筆,但她也另闢蹊徑。
她先用血煞戾氣,讓青雘生生蛻變成能奴役靈魂的邪異之物;又為了救治鏡而獻祭了弟弟,但也讓陣法運轉了起來;後來她又以自身骨血為青鳩重塑了魂體,無意中令他成為了陣靈。
數百年間,青鳩控制陣式把北坡分為內圍和外圍,就是為了有一天自己進化時,有充足的能量。
當他開啟陣式的那一刻,整個內圍都被青芒照亮。
青霧如煙,從大地上飄起,連綿不絕。也不知數百年間,青雘究竟吞噬了多少異獸,才積聚那麼多能量。
青霧蒸騰著,匯聚在一起。一團一團,往青鳩身上堆積,頃刻便化成了一座霧山。
只見霧山上青霧翻滾,一隻只異獸的魂影若隱若現,哀嚎聲四起,又有數百道血芒在霧山中交織糾纏,聲勢甚是兇惡。
又聽女子的長嘯聲從霧山中傳了出來,聲如梟嗥,響徹雲霄,震懾著無數的魂影。
長嘯過後,霧山中的光景忽變,無數的悲鳴聲響起,宛如狂濤暴湧。
緊接著,霧山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變得淡薄。想來是那青鳩正在不停的吞噬著能量。
水浩和暮赤艱難的抬起頭,驚詫的看著霧山一點點消失殆盡,露出一個女子的身影。
她的背後影影綽綽間,斑鳩模樣的大鳥和雷鷹的虛影不斷的交替閃現。
在這一刻,時間彷彿都停止了流動,就見青鳩怔怔地站在原地,手還保持著結印的姿勢。直至數息,他的眼底閃過一絲憤怒,一絲不甘,隨即尖聲咆哮著:“還差一點點!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他僵硬的轉過頭,凜然的看著水浩和暮赤,恨聲說道:“都是你們!是你們讓我消耗了本應該用於進化的能量。”
“你們放心,我不會違背諾言殺了你們,可我會好好把你們炮製的生不如死!”青鳩聲音低沉,恨意覆霜。
顯然阻止血刃狂濤的三道屏障消耗的能量遠遠超過他的預想。
青鳩雙眼微眯,目光悠長的看著橫亙在遠處的那層結界。那本是他數百年前煞費苦心所創。
結界外,一隻只異獸不斷的徘徊著。它們有的喪失了聽覺,有的喪失了視覺,有的喪失了感覺……,但無一不對內圍有著深深的嚮往。
它們一次次遊走在生死邊緣,相互吞噬,就為了有朝一日能踏入其中,那裡傳說是恢復自由的天堂。
可它們不知道,這一切都是青鳩散佈的謊言,外圍存在的目的,便是能量收集的溫床。
“如今已經沒有餘地可言,即使是殺雞取卵也在所不惜!但凡阻擋我的一切,都必將消亡。”
”沉淪的靈魂,解脫吧!開……”
青鳩仰天長嘯,就見隔絕外圍的那層結界'噗'的一聲,如同氣泡一般破滅。
這一刻,外圍中飄蕩的青霧平地捲起,如萬頃雷霆直摧,轟然衝向內圍。
以至於速度過快,掀起無數氣流肆虐。
而氣流又瞬間形成風暴,裹挾著大量的異獸齊齊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