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浩目光灼灼的看著胡佑兒,臉色異常凝重。他想要知道,那隻巨獸究竟是如何從青雘的奴役中掙脫出來?還是說,那隻巨獸只是重新獲得了五感!
突如其來的目光,胡佑兒只覺得心中一顫,不覺得粉臉微紅,慢慢的低下了頭。
直到那一聲重重的咳嗽聲響起。
原來是那暮赤,看到胡佑兒突然妙目含春,心中大吃一驚,暗忖不好,這才出聲提醒!
他自然知道水浩不可能對胡佑兒產生多餘的想法,可這胡佑兒就不好說了。他總覺得十里桃花中,二人之間肯定發生過什麼。
暮赤的出聲,成功打破了胡佑兒心中的那絲旖旎。
胡佑兒不由得心中大為光火,她怨怒的瞪了暮赤一眼,而後又忍不住再次朝水浩看去。
只見水浩雖然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但是眼神卻異常清澈,她不由得心中五味摻雜,各種滋味酸酸澀澀地充溢在心頭。
胡佑兒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道:“異獸雖然被奴役,但也不是和平共處的,它們不斷的互相吞噬,所以這青雘中的異獸也有強弱之分。當異獸吞噬一定數量的同類後,它們便會透過進化,重新找回五感,而這個時候它們才有資格走進北坡的內圍區域。”
“找回五感?”
“有資格走進內圍?”
水浩和暮赤同聲驚呼,錯愕的望著胡佑兒,他們本以為這一隻巨獸便是青雘中最強大的那些存在。可聽胡佑兒的意思,這樣的巨獸在北坡內圍隨處可見。
水浩和暮赤相顧無言,二人的額頭上都泌出了一層細汗。他們心中祈禱著,希望自己推斷是錯誤的,但胡佑兒接下來的話徹底擊碎了他們心中的那一絲僥倖。
只聽胡佑兒不解的說道:“這一隻巨獸,根本不應該出現在外圍……難道是有人驅使?又或者內圍發生了什麼變故?”
二人又見,胡佑兒臉上同時露出了驚疑不定之色,直到好一會才繼續說道:”我可以肯定,我們擊殺的這隻巨獸在內圍中並不是最強大的存在。很久以前,已經是神師階位的祖母,不知道因為什麼而踏入內圍。那次祖母重傷垂死,是洛妃老祖親自出手,才救回了她。”
“怎麼可能……”
水浩和暮赤再一次驚呼道,他們清楚的記得,婆婆親口說過,北坡只允許神徒以下的法者進入。
胡佑兒置若罔聞,自顧自的說著:“也是在那次,我才知道超過神徒以上的法者,一旦在青雘中使用魔法,身上的氣機便會引來實力強大的巨獸圍攻,甚至可能會導致守護者親自出手,那麼便真的有死無生了。”
整個北坡在這一刻,彷彿都沉寂了下來。眾人誰也沒有說話,只有篝火燃燒枯枝,偶爾發出'噼啪'炸響。
胡佑兒抱膝坐在水浩身側,長髮散在風中,靜靜看著那張逐漸失去神采的側面,眼中滿是複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胡佑兒閉上眼睛,深、深、深的吸一口氣,當再次睜開時,眸中那些驚愕、狐疑、不安、憂慮、無奈,此時都化作了決然。
胡佑兒紅著眼睛,肅聲說道:”水浩弟弟,你真的非要找到青鳩嗎?沒有人知道它在哪!據我族中記載,這偌大青坡一直由兩大守護者管理著。”
“只要青鳩在這北坡,我就是翻遍每一寸土地,也要找到它。”水浩斬釘截鐵地回應著,沒有半分遲疑。
”即使那青鳩真的在內圍,你覺得僅憑你和暮赤能在異獸環繞中,活著穿過外圍,在那內圍中見到青鳩?”
胡佑兒那雙又長又媚的眸子中,霧氣騰騰,她渾身顫抖著,聲音哽咽。
水浩抬起頭,詫異的看著泫然欲泣的胡佑兒,他不明白麵前這個女孩,為何如此激動。
“佑兒姑娘,多謝你的相助。這北坡危機重重,你還是不要和我們在一起了。後面路,我和暮赤會接著走下去。”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胡佑兒只覺得心中一痛,她抿緊了嘴唇,委屈的淚水在眼眶裡轉來轉去。
她仍然不死心的說道:”即使你們見到的那個老者,是守護者之一,而且又對你另眼相看。可這裡有兩個守護者啊!我的祖母身為神師,都差點隕落在此,憑你們真的能活著回來嗎?”
胡佑兒看著沉默不語的水浩,凜然說道:“難道塗山歡歡真的就希望,你為她而跑去送死?難道這世上除了她,再無人值得你牽掛?”
“住口!胡佑兒,我和阿哥如何,不需要你來管。”暮赤大喝一聲,一把抓起桃木杖,眼睛微眯,死死的盯著胡佑兒,”狐媚子,打剛才你看阿哥的眼神就不對,現在又勸阿哥不要進入北坡、放棄阿嫂,你究竟所圖為何?”
“傻大個,你血口噴人。我勸水浩弟弟不再繼續深入,完全沒有半點私心。如果……如果你們不相信,我願意和你們一起闖!”
“呵呵,不必了。阿哥誓要找到青鳩,是為了救阿嫂,他為了情;我跟隨阿哥,乃是因為我們是兄弟,不願他獨自涉險,我為了義。胡佑兒,不知你又是為了什麼?”
“我……”胡佑兒聲音猛地一頓,喉嚨似乎被什麼哽住了一般,她只覺得酸澀異常。
水浩和暮赤一個為了情,一個為了義,而她胡佑兒究竟圖的是什麼?
她默默的看著水浩,眼神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