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金尊玉貴,就算掉了一根頭髮絲伺候的人都會心疼,要她如何相信這名被人掐死的小姑娘就是郡主。
令女官沒想到的是,聽了她的話仵作竟給了回應:“如果運氣好,或許能判斷白骨身份。”
“怎麼說?”推官迫不及待問。
仵作一指骸骨右手處:“骸骨右手呈握拳狀,受害者臨死前很可能握了某物在手中。”
推官聞言點點頭,接話道:“不錯,憑經驗能被死者握在手中之物要麼與兇手有關,要麼是對死者而言很重要的東西。”
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往往就能順著這條線索查到兇手。而捉到兇手,受害者身份自然就知道了。
“那他們——”女官看向滿頭大汗翻找牆土的二人。
仵作解釋道:“右手指骨沒有被破壞,由此推測死者當時握在手中之物很大機率沒被取走,血肉腐化後就可能落在這些牆土中。”
這話才說不久,翻找牆土的一名年輕人就興奮喊道:“有發現!”
“呈上來!”推官吩咐道。
“大人請看。”年輕人攤開手,掌心處是一枚小小鈴鐺。
女官看到鈴鐺神色一變,厲聲道:“拿過來!”
年輕人看向推官,見推官微微點頭,把鈴鐺呈到翠姑面前。
女官劈手奪過,拿雪白的帕子用力擦拭鈴鐺上的泥汙,等鈴鐺漸漸露出幾分本色,立刻看向鈴鐺內壁。
內壁不起眼的角落,刻著一輪滿月。
“是郡主!”女官脫口而出,已是淚流滿面。
推官一時沒敢吭聲。
失蹤三年的迎月郡主,骸骨竟然在東城這麼一戶民宅的牆壁裡找到,他已經可以想象會引起怎樣的轟動。
女官緩了許久都無法冷靜,顫聲吩咐下去:“去棺材鋪拉一口棺材來,把……把郡主的骸骨收殮好,帶回長公主府。”
想了想,女官又吩咐一人:“你立刻去清雅書院,告訴駙馬郡主找到了……”
永平長公主的夫君是曾名聞天下的才子杜念,現任清雅書院山長。
夫婦二人原是令人羨慕的一對佳偶,只可惜迎月郡主失蹤後長公主對杜念有了心結,從此杜念便長住書院。
女官情願過後被斥責,也不忍讓主子獨自面對如此慘痛。
上好的一口棺被抬進院中,又默默抬出。
女官命兩名護衛留守此處,腳步沉重隨棺遠去。
聚在外面看熱鬧的人久久未散,猜測著情況。
快到晌午開宴的時間了,往年這個時候長公主已經離開,任由貴女們吃酒玩樂,現在卻還在與馮大姑娘喝茶。
面對這種反常眾女已經懵了,不知哪個小聲道:“怎麼看也不像好奇吧。”
能留馮大姑娘喝這麼久的茶,長公主若真是因為好奇,那這好奇心也忒重了。
永平長公主一直閉著眼沒有說話,令她滿意的是同在亭中的小姑娘亦不曾開口。
對一位焦灼等待失蹤愛女訊息的母親來說,此刻別說有人在耳邊聒噪,就是那風吹花木的簌簌聲響都令她心煩。
熟悉的腳步聲傳來,永平長公主驀地睜開眼,看著女官走進來。
她的視線落在女官蒼白的面上,一顆心擰緊:“如何?”
女官下意識掃了馮橙一眼,低聲道:“回稟殿下,確實在馮大姑娘所說的民宅牆壁中發現了一副骸骨——”
永平長公主身子晃了一下,強撐著問:“還有什麼發現?”
女官咬著牙,緩緩攤開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