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家,恆嶽城第一家族,是武道家族亦是鉅商家族,此時,在端木府邸的一處花園中,有一女子,她面板潔白似雪,黑髮齊腰,此時的她坐在青石凳上,面前是一副長篇畫卷,正是花園之景。
江東羽帶著一張臉譜,靜靜地看著那個女子的筆尖,他來到端木府已經足有七天,見到端木白潔以後他才知道他所要教授的人是一個畫盲,毫無基礎,端木白潔雖然文試也透過了,那是涉及到畫類的題目卻是空白,而據說端木白潔天賦極佳,只是對於畫道不感興趣。
“哼,你就不能讓我看下你的相貌嗎?”突然,端木白潔停下手中的畫筆,對江東羽說道。
自從江東羽來到這裡,這樣的話已經聽了不下於十次了。
“易林軍將我的畫卷送給你,此事我不想多說,既然我送給了他那麼如何處置是他的自由,你若真心想要學畫,我可以教你,但如果只是因為那幅畫卷而對我產生好奇,才讓我前來教你畫道,那麼你就不用學了。”江東羽的話語不冷不熱,只是平淡,易林軍便是那星王府的紈絝大公子,曾來過三次畫閣,與江東羽交談甚歡,得到過江東羽的三幅畫卷。
“有什麼了不起,不看就不看,那你來看看我的畫卷吧。”端木白潔有些驕傲的說道,她學畫不過一個星期,便已經出來寫生,而非臨摹,此番天賦著實有著其驕傲的理由。
“重畫。”江東羽說出兩個字,頓時讓端木白潔大怒,你看都不看就否定了我的成果嗎?
“這花園裡的花有三百種,除去彩虹色,還有五十多種顏色,你只調出了一半,而且你沒有考慮環境光,除了要看出花自有的顏色以外,在陽光照耀下,顏色也會有所區別,你現在所需要提升的僅僅的墨畫功力,至於畫中意,目前的你是遠遠達不到的,繼續畫吧。”江東羽還是解釋了一下,畫道一途沒有捷徑,只是說天賦者前行速度快點罷了。
“你根本就沒打算認真教我。”端木白潔冷聲道,她覺得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她在端木府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沒有人說她一句不好,也沒有人對她如此冷漠。
“是你從一開始就沒準備認真學。”江東羽看著端木白潔,冷漠的說道,“當我得知你過去對畫道不感興趣時,我就知道你並非真心想學,能成為霸主並非喜歡習武,而是付出了他人不能想象的努力,可畫道不同,如果你不喜歡,你永遠只能是墨畫師,若是這樣,何須我來教你。”
四道的修行與武道的修行方式相差甚遠,只靠努力是遠遠不夠的,人們常說適合二字,你這人適不適合畫畫,你這人適不適合學琴,若真心熱愛此道,那自然是適合的,怕就怕有違本心。
“在我幼年時,畫畫是我生命,是我唯一可以做的事情,那個時候我真心喜歡,因為只有畫畫可以讓我平靜,讓我活的真實,我畫山河,畫日月,畫天地,畫人間,後來有一段時間,我討厭畫畫,因為我開始討厭了自己,討厭這樣的生活,那段時間,我一幅畫都作不出來,我曾賤賣過自己的畫,曾撕毀過自己的畫,在絕望中徘徊,然而這個世界是公平的,他奪走了你一些東西,就會賜予你一些東西,你家室很好,天賦也好,這七天來,你畫的越發無聊,既然不喜歡,就別畫了,你不適合學畫。”
“你胡說,沒有我做不好的事情。”端木白潔很憤怒,她從來沒有這麼被人看扁過,江東羽並非是在用激將法,他不想培養一個半吊子的畫師,很多時候,人們總是覺得凡事都沒有門檻,別人可以做到的事情我為什麼做不到呢,然而現實是,沒錯,你就是做不到,不過公平的是你也可以做到別人做不到的事情,前提是,你得找到那件事。
林放歌之所以願意收蘇輕柔為徒,也是因為看出來她有琴心,在水陽學院的時候,蘇輕柔便去學了音樂科,不是因為容易晉升,僅僅是因為喜歡罷了。
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只有真正喜歡讀書的人才會這麼認為,被迫讀書的人可能成為一個學識淵博的人,卻沒法成為大家。
端木白潔抱著畫具跑開,臨走前,她狠狠地瞪了一眼江東羽。
時過境遷,又是一年時光,端木白潔已經成為了一名優秀的墨畫師,只是正如江東羽所說,她很難成為意畫師,除非她的心中有了學畫的意義,而不是為了學畫而去畫。
“壞人,這個送你。”端木白潔拿出一個新的臉譜。
“這是?”江東羽問道。
“你原本的臉譜真醜,哈哈。”
看著手中那花臉臉譜,江東羽輕笑一聲:“這個也很醜。”
西涼亭位處西涼山中部,是豪門鉅子交流最常去的地方,而江東羽卻是第一次來到這裡,他的出現讓眾人疑惑,畫閣難進,很多人想知道畫閣閣主是何方神聖卻不可知。
“裝腔作勢,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嗎?”有人輕語,他名梁寬,曾被拒絕畫閣之外,自然對江東羽沒有好態度。
“你還不配知道!”易林軍從西涼亭走出,冷聲道,隨即不去理會梁寬,他來到江東羽面前做出一個請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