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陽光炙烤,無端讓人多了股燥意。
寧老太君在丫鬟的攙扶下坐起了身,看著依舊跪在地上的寧昭,心中的煩悶更甚,吩咐身邊丫鬟道:“去,把她給拉起來。”
寧老太君素來都是嚴肅刻板,在府上積威甚重,此時更是威嚴,兩個丫鬟不敢耽誤,趕緊上前一左一右的把寧昭給拉了起來。
寧昭滿頭大汗,這會看著寧老太君眼眶都有些發紅,“祖母,我……”
看著她這幅欲言又止的模樣,寧老太君氣不打一處來,念在寧昭自幼‘膽小’,生怕又嚇著她,刻意放緩了語氣,問道:“是不是查到了什麼?你不要慌,慢慢說給祖母聽。”
寧昭皺著眉頭,糾結了半晌,隨後一咬牙,幾步來到寧老太君跟前,小心翼翼從懷裡摸出一個摺疊整齊的手絹。
寧老太君看著她動作,隨即目光落在手帕上,隱約能瞧見裡面還包裹著什麼東西。
“這是什麼?”寧老太君問道。
寧昭捧著手帕,深呼吸幾口,緊接著攤開手帕,裡面卻是一份契約書。
寧老太君眯眼打量,越瞧越眼熟,下一瞬猛的搶過契約書,瞪著眼睛,顫聲道:“這,這是……!”
寧昭苦著臉,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聲音都有些發抖,“這是,這是老宅的地契!”
“混賬!”寧老太君大喝一聲,蒼老的面容滿是怒氣,“來人!隨我去正廳,把陳氏和陳齊給我叫來!我倒要看看是誰給了他這麼大的膽子!”
寧昭身子微微發抖,寧老太君大怒之下,餘光掃到了她,側頭看去,面容緩和了些許,說道:“昭兒別害怕,有祖母在,犯錯了的人就應該受到懲罰,人證物證均在,我倒要看看陳齊該如何狡辯!”
寧昭點點頭,雙手絞盡,乖順的扶起寧老太君去接去了正廳。
寧渙正陪著陳氏在庭院散步,如今陳氏正處在孕期前三月,孕吐反應甚是嚴重,以至於本就暴躁的性情更加喜怒不定。
小廝手忙腳亂的跑到陳氏跟前,陳氏見狀頓時氣不打一出來,罵道:“說了多少遍了,怎麼還是這般毛毛躁躁的!”
“夫、夫人,陳少爺他、他……”小廝抹了把額上的冷汗,說起話來結結巴巴的。
陳氏狠狠皺了皺眉,胃裡又是一陣泛酸,連忙抬手捂住了嘴,等到不適稍緩,這才怒道:“又怎麼了?!這臭小子一天都不叫人省心的!是不是又輸了錢被人扣住了?”
“不是!”小廝趕緊搖頭,嚥了咽口水,這才把話說了個全乎,“陳少爺偷了老宅的地契抵賬,被、被老太君給發現了!”
“什麼?!”陳氏猛地睜大了眼睛,震驚不已。
一旁的寧渙也是不敢置信的盯著小廝,問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小廝滿頭大汗,硬著頭皮把話又說了一遍,末了還說道:“老太君這會已經在正廳了,正派人去抓陳少爺回來呢,還讓夫人也趕緊去正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