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時節,秋高氣爽,陽光已經穿透雲層灑向大地,一道道金輝落在人間,暖融融一片,生機盎然。
清蟬一手撩著簾子,眼睛卻看向對面來的馬車,總覺得有些眼熟,便問道:“小姐,那馬車是哪家的?看上去好眼熟啊。”
寧昭已經從門簾中探出了頭。滿頭珠釵讓她很是不方便,前世雖為貴妃,這些東西終日都戴在發上,哪怕無人欣賞,也要對鏡顧影自憐。
為此,這一世,寧昭並不喜歡這樣打扮,隨意便是舒適,也感受不到那頭頂帶來的壓力。
好不如你故意從門臉中走了出來,寧昭這才抬眼朝清蟬說的方向看去,一眼,便頓住了。
“這是東宮的馬車。”寧昭緩緩站直身子,淡淡的說道。
去了一趟大興,跟京都的這些故人也許久沒見,寧昭都差點忘了,還有這麼些讓她‘念念不忘’的存在。
“東宮?”清蟬眨巴下眼睛,說道:“大小姐也回來了?”
寧昭卻沒再回話,示意清蟬下車,這身衣裳太過繁瑣,寧昭伸手讓清蟬攙扶著,才下了馬車。
“進去吧。”寧昭穩穩落地,看也不看馬車那邊,頭也不回的便朝府中走去。
然而有些人就是這般陰魂不散。
“原來是妹妹呀!”寧渙固有的溫和嗓音,順著風傳進了寧昭耳中。
寧昭腳步沒停,繼續往裡走,可寧渙卻不依不饒,已經有了幾月身孕的她,挺著微微隆起的小腹,下了馬車,快走幾步追上了寧昭。
寧渙走到寧昭身邊,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眸中隱隱閃過一絲什麼,隨即又消失不見,笑臉盈盈的看著寧昭,說道:“姐姐叫了妹妹好幾聲,妹妹都沒回應。”
“是嗎?”
見躲不開,寧昭也緩了腳步,淡笑著看了寧渙一眼,說道:“許是姐姐的聲音太小,我沒聽見。”
“我想著也是。”
寧渙沒糾纏這一茬,這會更是明目張膽的打量起寧昭來,嘖嘖兩聲,感嘆道:“珠翠華裳,高雅娉婷,嘖嘖,許久沒見,妹妹這氣質真是變了呀。”
說著,伸出手指在寧昭眼前比劃了一下,嘆道:“這樣走出去,誰還能看出來,妹妹是什麼勞什子卑賤的庶女啊,簡直比那些嫡女還要貴氣呢。”
寧渙嘴裡從沒有過什麼好話,就算是有,那也是暗裡藏著毒的,像這樣明著貶低自己的話,寧昭聽著還舒服些。
寧昭笑了笑,也上下打量了下寧渙,說道:“姐姐也不遑多讓啊,這派頭,讓人一看指不定會以為太子妃出行呢,誰又能想到,姐姐只是個側妃呢?”
寧渙臉上的笑容僵了僵。
她如今最恨別人拿什麼側妃說事,寧昭卻故意踩她的痛腳,寧渙心裡暗罵一聲,笑容又重新牽了出來,說道:
“妹妹福厚,做了正室夫人,哪兒像姐姐啊,嫁給太子做了個側妃,不過好在肚子爭氣,太子殿下對我也很是上心,姐姐可就心滿意足了。”
寧渙摸著小腹,又看了看寧昭平坦的肚子,輕笑一聲,說道:“妹妹大婚也有月餘了吧,這肚子怎地沒什麼動靜,難不成是又什麼隱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