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帆翻飛,一夜間整個太僕府被白布包裹,府上人個個神色哀慼,寧渙更是因為傷心過度幾次暈厥。
太僕夫人亡故,陳氏又是御史大夫陳宏茂之女,在京都也是動靜不小,皇上還親自過問,恩賜寧洪幾日休息,好好操辦陳氏的喪事。
家有白事,寧昭也跟醫館請了假,在家為陳氏守靈。
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切,寧昭仿似又回到自己假死的那一回,不過不同的是,那金絲楠木棺材裡,真正的躺著一具屍體。
“嗚嗚……母親……”虛弱的哭聲傳來,寧昭抬眼看去,寧渙清醒過來,正被小丫鬟攙扶而來。
寧渙著實可恨,但不得不說她跟陳氏的感情是真的親近,陳氏突然亡故,對寧渙打擊不小。
可那又如何,寧昭是不會憐惜她的,曾經的種種都在她心底,時時刻刻提醒著她,寧渙可不值得同情。
“長姐,請節哀。”寧渙顫巍巍的走近,寧昭看了看她,說道。
“你閉嘴!”
寧渙眼眶通紅,聞言,直接朝寧昭吼道:“都是你們!全都是因為你們!若不是你們,我母親不會死!是你們殺了她!”
寧昭一頓,看著寧渙這幅傷心欲絕的模樣,寧昭閉了嘴,不願在招惹她。
可寧渙卻像是憋了許久急待發洩的人,幾句說完猶嫌不夠,指控道:
“你們設計陳齊,以此挑撥堂伯父和母親的關係,你們是殺人兇手,寧昭你是殺人兇手!”
最後一句,寧渙幾乎是吼出來的,她眼淚洶湧而出,聲嘶力竭,寧昭端正站著並沒有搭腔,然而一旁的竇姨娘卻聽不下去的。
竇姨娘身子大好,當家主母的喪事她也必須到場。
此刻就在寧昭旁邊,聽著寧渙接二連三的指控,她又是不悅又是慌張。這話若是被旁的有心人聽了去,還不知道會惹出什麼風波來。
於是她站了起來,朝寧渙說道:“大小姐,夫人落井身亡,咱們心裡都難受,我知道你難過,但是話還是不能亂說,你這樣汙衊我們昭兒,又有何意義,若是隻想要發洩,你便朝我來吧。”
“孃親,你別管。”寧昭拉住竇姨娘,朝她搖搖頭。
“落井身亡……”寧渙咂摸著這幾個字,突然笑了起來,“是啊是啊,母親落井身亡,呵呵……落井身亡……”
“胡鬧!”寧洪從外面進來,剛好瞧見這一幕,沉聲怒道:“當著你母親的面胡鬧,你可還有一點兒規矩?!”
“這裡是靈堂!一會還有人上門弔唁,你要不好好給我待著,要不然就回你院子歇著去。”
聽到寧洪的聲音,寧渙的身子明顯的抖了一下,寧昭與她面對面,這本能的反應,寧昭看的真真切切,不由的輕輕挑眉。
寧渙害怕寧洪?
為何?
“父、父親,我、我錯了……”寧渙又哭了起來,伸手抓住寧洪的胳膊,一張小臉,哭的梨花帶雨,模樣著實招人疼。
寧洪雖有不悅,但看到寧渙這模樣,心又軟了,長嘆一聲,抬手撫上寧渙的肩膀,安撫道:“渙兒,父親知道你傷心,可是你母親已經走了,你自己要好好的,別讓父親哀思之餘還要費神照顧你啊。”
寧渙靠在寧洪的肩頭,聞言,哭聲又大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