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大人?”見靳淵沒反應,寧昭再次開口:“父親為官多年,一直掌管著皇家軍馬,不說事無鉅細,也算是恪盡職守。”
“如今軍馬一事,小女子也有所耳聞,如此之大的過失,我不相信會是我父親做的。”寧昭嘴角輕輕勾起,說著看向寧洪,清澈的眸子,總能給人一種錯覺。
比如現在的寧洪——他看到了毫無疑問的信任?
然而……
“咳咳……”寧洪被看的有些心慌,事情到底如何,他心裡清楚得很。
可現在被自己女兒一捧,這接下來的話,就得估量估量再接下去了。
“那什麼……這是當然!”寧洪朝著皇城方向遙遙一拱手,裝模作樣的說道:“本官受皇上賞識,拿朝廷俸祿,又豈敢尸位素餐,有負皇恩吶!”
“此事關係重大,皇上因此雷霆大怒,恕我多嘴,太僕大人可有對策?”靳淵聞道。
對策?
他要是有對策能這麼坐立難安嗎?!
寧洪猶如碳火上的螞蟻焦躁不安,然而面上卻要裝作一派淡然,端的是清者自清的態勢。
“此事皇上定能明察秋毫,本官相信清者自清。”
“是呀。”像是心中的大石落地,寧昭換上一副溫和的笑容,說道:“皇上聖明,定能揪出那些個毒瘤,給出一個交代的。”
寧昭話中有話,看了眼面色複雜的寧洪,眸中閃過一絲譏諷,隨即看向靳淵,發現靳淵也正在看她。
寧昭輕挑了下眉頭,輕聲道:“靳大人古道熱腸,軍馬一事牽連甚廣,盡不顧自身,自願前來相助父親,小女子甚是感激,也替父親先謝過靳大人了。”
寧昭俯身一禮,三兩句話就把靳淵給饒了進去,連個思考的時間都沒給他留。
寧洪更是有苦說不出!
靳淵是什麼人?
皇帝面前的紅人!
雖然從沒表現出過於親近任何一派,一副對誰都和氣的模樣,卻也是難得的一位難纏的主兒!
寧洪本想著,軍馬一事繼續去求求岳父,讓他看在陳氏的面子上,幫自己解決掉,而現在又莫名其妙摻和進一個靳淵來。
寧洪瞪著寧昭,想著她之前的那些話,聽著都是恭維之語,卻無形中把他給架了起來,明明能私下解決,卻被這小丫頭幾句話給扣上了碩大的帽子!
寧洪越想越氣,目光也沒了之前的收斂,變得惡狠狠起來。
寧昭卻像是看不見一般,目光真誠的看著靳淵,還等著他之前的回答呢。
靳淵視線在婦女倆之間來回幾遍,其中怪異之處顯而易見,他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收回視線,靳淵注視著寧昭,兩人對視片刻,靳淵微微一笑,回道:“為官者司其職,這本是在下分內之事,寧二姑娘何必客氣。”
“甚好!”寧昭也笑了,“那就有勞靳大人了!”
話說的恰如其分時,寧昭後退兩步,朝二人一禮告辭,這次沒有停頓,施施然離開了正廳直到那抹身影消失,靳淵才收回視線。
他低低垂眸,片刻後,饒有興味的勾了勾唇。
——這丫頭,有點意思啊!
寧洪心思百轉,完全沒留意旁人,靳淵很快收起笑容,嚴肅的開了口:“在下人微言輕,但也信仰黑白清明,太僕大人若需要相幫,還請告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