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並非所有人都懂畫,但卻被這畫的意境所吸引。
寧渙顯然也沒想到寧昭所作之畫比她還要優秀許多,心中對她的嫉妒更是加深了不少。
她眉頭輕輕一皺,朝身邊的姐妹們使了個眼神,後者皆點頭會意。
“這畫的是什麼?山不像山水不像水,讓你隨意一畫也不是如此隨意吧?”先前諷刺過寧昭的女子再次開了口。
她刻薄的聲音成功將眾人的思緒拉了回來。
“就是,那畫的是什麼?一團黑?別告訴我這是那詩裡的漁船?”
“這畫如何比得上渙兒所作,果然庶女就是庶女,畫的畫也上不得檯面。”
這些人一言一語,眾口鑠金,就要將這話踩的一文不值,而另一部分欣賞畫的才子又礙於她們非富即貴的身份不好開口。
於是席間對寧昭的嘲笑更為放肆。
寧昭不為所動,側過頭來笑著問寧渙:“姐姐,你說我這畫作得如何?”
她的笑容裡滿是深意,寧渙居然有些不敢同她對視,眸光閃爍地回答:“你這畫功確實還需精進,實在是太差了……”
“本宮怎麼覺得這副畫作得好極了?”
一道玄色身影大步踱來,似是極為欣喜地從寧昭手中接過了那幅畫,細細觀摩,那般認真的側顏不知深深刻進了在場多少女子的芳心中。
寧渙神色一僵,後面的話生生被她嚥了回去。
看清來人,寧昭的神色微微一沉,往後退了一步,同慕容承保持一定的距離。
“在下也覺得這副畫極有意境,很是喜歡。”
身旁又忽然傳來熟悉的溫和聲音,寧昭的神色稍緩,轉過身時正好對上靳淵靜如幽潭的雙眸。
她詫異問道:“靳大人怎麼來了?”
靳淵笑道:“聽說這裡正在舉辦詩會,便想來瞧瞧,正好碰到太子殿下,所以就一起來了。”
而他口中的太子殿下,此刻的注意力全都在寧昭適才所作的畫中,直到眾人向他行禮才回過神來。
“剛才是誰說這畫不好的?”慕容承環視了周圍一圈,目光最後落在了寧渙和她身邊的幾個女子身上。
寧渙嘴角的笑容僵硬,但仍硬著頭皮說道:“臣女的意思是昭兒這畫工還是粗糙了些……”
“哦?那請這位姑娘說說,這畫哪裡粗糙了?是構圖還是意境?亦或是其他方面?豈不聞重劍無鋒,大巧不工乎?”靳淵反問道,儘管他仍是笑著,但這笑意卻不達眼底,隱含冷意。
寧渙嘴唇囁嚅了一下,臉上的血色漸漸褪去,她敢當著其他人的面貶低寧昭,卻不敢當著靳淵和慕容承的面信口胡謅。
畢竟他們不僅對書畫之道知之甚深,還比她身份尊貴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