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提著籃子出門買菜回來的婦人指著洛雙宜指指點點:“堂堂洛王府大小姐,居然在這深巷裡幽會男子。”
一個大腹便便的婦人吐了一口唾沫,冷嘲道:“什麼大小姐,就是我們尋常人家姑娘,也知道要避嫌,洛王府教出來的小姐,卻是連廉恥都不顧了。”
“你們別亂說,這位洛小姐是我師父新收的徒弟,是來學茶道的!”昨日給洛雙宜開門的男子不知何時走了出來,聽見眾人如此編排洛雙宜,氣得就站出來為她說話。
大腹便便的婦人盯著洛雙宜的臉,眼底滿是靈人生厭的打量:“什麼學茶道,一個閨閣小姐,跑到這不見人的深巷裡面學茶道,這院子的門一關,誰知道你們在裡面做什麼?”
“你!”縱然是跟在洛雙宜身邊的丫鬟,也不由地被這婦人如此刻薄的嘴角氣得臉色漲紅。
之前圍攻著洛雙宜的幾個男子早就趁著這混亂逃跑了。
洛雙宜站在原地,冷冷地聽著眾人的議論聲,轉身朝著柳茶師歉意一禮:“抱歉,給您添麻煩了。”
柳茶師懶懶抬手:“無礙。”
洛雙宜這才想到,這畢竟是在古代,雖然自己有心想要學習茶藝的初衷是好的,但是一個未婚女子,這樣出現在這深巷,確實容易讓人懷疑與詬病。
“今日這堂課,怕是不能再上了,學生就此拜別,日後再登門拜訪。”
話落,洛雙宜便轉身回了洛王府。
一路上,她都在想那幾個突然出現的男子,事情發生得太過巧合,不得不讓她多想。
腦海中浮現出一道人影,洛雙宜搖了搖頭,這幾天洛櫻雪一直被禁足在院子裡,根本就沒有機會出去,應該不會是她。
回到院子後,洛雙宜便想著還是得找個機會將學茶道這件事跟祖母說道說道。
她正打算晚膳的時候同祖母坦白,卻不想事情發展得比她預想的還要快,還沒到傳膳時間,管家便將她叫去了正廳。
洛雙宜看著正廳裡,正襟危坐的洛王爺,還有一旁一臉青色的祖母,心底有了些猜測:難不成自己今日在那巷子裡發生的事傳到了這兩位的耳中?
她上前,端莊一禮:“爹爹,祖母!”
“我問你,你今日出府做什麼去了!”洛王爺沉著臉,冰冷而又威嚴的氣息從身上傳出,看上去有些兇。
洛雙宜如實回道:“女兒去西街拜訪了一名茶師。”
老太太見洛雙宜承認了,當即怒得直拍桌子:“茶師?好端端地,你去見那茶師做什麼?你知不知道你是洛王府的大小姐,你的一舉一動都代表著洛王府?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一個人出去會見外男,傳出去,還怎麼嫁人?”
洛雙宜低著頭,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般任由老太太數落,洛王爺見女兒不吱聲,黑著的臉也板不住了,忙低聲哄道:“宜兒啊,告訴爹爹,你與那茶師是怎麼認識的?你與他之間可是確有,確有……”
洛王爺看著洛雙宜,欲言又止,後面半句話卻是怎麼不說不出口。
洛雙宜抬起頭來,學著原主的語氣開始告狀:“回爹爹,女兒聽聞那茶師修得一手的好茶道,不僅修身養性,還能調養身體,便想學了來好更加細心地服侍祖母。昨兒個便去了那人的住所拜訪,今日也不過是第二次見面,途中遇到一幫歹人,不由分說便想欺負女兒,還辱女兒名聲……”
聽了洛雙宜的話,洛王爺當即後悔:“好孩子,是爹爹錯怪你了,爹爹明日便去將那幫歹人抓起來打一頓!”
洛雙宜低著頭,開始認錯:“這件事也確實是宜兒思慮不周,才會給府上惹來非議,宜兒甘願受罰!”
老太太面色緩和了不少,看向洛雙宜的眼底漸漸升起一絲暖暖的慈愛:“念在你一片孝心,這件事就罷了,往後,切不可再做出這等糊塗事。”
洛雙宜猶豫了一下,彎著身子請求道:“祖母,宜兒還有一事相求,還望祖母做主成全。”
老太太朝洛雙宜抬了抬手,示意她起來:“你這孩子,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
“祖母,宜兒是真心想學茶道,既然不便出府學習,可否將茶師請到府上來教習?”
老太太和洛王爺皆是一愣,眼底滿是欣慰地點了點頭:“依你!”
洛雙宜只好書信一封,請求那茶師能夠入府教習,她心中也沒有十全的把握,畢竟那茶師隱居於偏街,想必也是個單薄之人,入府教習,說不定還會觸犯人家的禁忌。
出乎意料的是,當天洛雙宜就得到了柳茶師的口信,說是願意入府教習茶道,洛雙宜聽後,連忙讓府上的人單獨安排了一間院落出來。
沒過幾日,那茶師就上府教學了,老太太和洛王爺見過以後對柳茶師的印象也是極好,便預設了他單獨給洛雙宜教習之事。
——
陸淮煜坐在書房裡又開始發呆,眼前驟然落下一襲暗影。
“她最近在做什麼?”陸淮煜側頭朝著那暗影掃了一眼,深邃的眸子裡染上一絲慵懶。
暗影恭敬回道:“洛小姐最近在跟一個茶師學習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