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堯彎腰坐到椅子上,那悠閒的姿態,像是少爺似得,放蕩不羈。
他的目光落在窗外,臉上還掛著滿不在乎的痞笑。
“有的時候我特別恨我自己,恨我自己不夠狠。”
他靜靜地開口,沒了剛才的針鋒相對,像是在說著無關緊要的話似得。
“你說我要是再狠一些,殺了你,再自殺,是不是也就沒那麼多事兒了?”
寂堯目光有點呆滯,自嘲一笑,“赫瀾,你們女人不是都很在意青春這檔子事麼?那你們知不知道,男人也是一樣的,男人也會怕老,怕歲月會蹉跎。”
他的目光掃過來,透著涼意,“我九歲認識的赫瀾,十九歲前後開始追求的她,到今年,我花了十五年左右,十五年……我有多少個十五年?”
“你覺得,我這十五年過的很容易麼?我付出了一切,時間、心力、還有我的未來,我的半輩子幾乎都花在你身上了,我的後半輩子,你覺得還能輕易給你麼?”
赫瀾倚在桌邊一直沒動,她深深地換了幾口氣,覺得有點喘不過氣來。
之後的很久,兩人都沒有再交流。
寂堯走到書桌前,拿起毛筆,攤開宣紙。
他低頭說:“來,研磨。”
赫瀾頓了頓,放下茶盞走過去給他研磨。
他的毛筆字一直寫的都很不錯,毛筆上的墨水在宣紙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痕跡,最終組成了漂亮的字。
整張紙就寫了兩個字,龍飛鳳舞,銀鉤鐵畫,相當的好看。
當然,如果忽略掉上面那兩個字的意思的話。
騙子。
寂堯僅僅寫了兩個字,像是書法家的做派似得,寫好字還在上面印了個章。
他似乎很滿意,“很久不好好寫了,沒想到還行,回頭你裱框掛起來,我覺得非常適合你。”
赫瀾眉心一動。
她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寂堯還有這種埋汰人的功力,他竟然能夠邊笑邊認真嚴肅的,擠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