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司徒沉劍的聲音在四面漏風的山神廟裡面炸響。
“篤篤篤篤……”又是一陣密集的弩絃聲撕裂空氣,驟起乍停,然後便是更加慘烈的喊叫和相對而言更令人窒息的寧靜。而地上的屍體,又多了將近一倍,更多的是以各種姿勢掙扎的傷者。
沒有隨這幫人一塊殺出的刺客,藏在陰影處暗暗慶幸,若是自己剛剛按捺不住也衝了出去,這一波冷血無情的弩失,必定也有自己一支!
“好陰險的司徒小兒!先是用毒,而後用弩……你老子‘浴血劍’的老臉都被你丟盡了!”
躲在暗處的刺客首領用他那仍然嘶啞的聲音惡狠狠的咒罵著始作俑者司徒沉劍。
“哈哈哈,老鬼,你居然還有臉說我陰險!難道你有膽量找我父親光明正大的單打獨鬥不成?!”
司徒沉劍也未露面,他何嘗不知對方的言論只是淺顯的激將之計,但年輕氣盛的司徒公子仍然忍不住還口嘲諷對方。
“喲,司徒賢侄,不是老夫倚老賣老數落你!這遇上事兒了,才看出你江湖經驗的欠缺。這不是明擺著嘛,這老鬼哪有臉?否則至於一直戴著那塊充滿尿騷氣的遮羞布嗎?”
穆成的聲音隨即響起,他一直是不怕事兒大的主。
“穆前輩教訓的是,晚輩受教!”司徒沉劍一本正經的高聲向穆成道謝,破廟裡再次響起十幾個江湖豪傑的鬨笑聲。
“豈有此理!給我殺!”
刺客首領在暗中跳腳怒喝,急忙之間氣的都顧不上遮掩聲音了,聽著像是五十多歲的老年男子。
但他這次的命令並未起到應有的效果,周圍的蒙面刺客無人出動。兩次圍攻被擊退,沒傷到對方一根寒毛不說,己方人馬已經摺損過半。鬼知道他們還有多少弩失?開玩笑,拿自己的命去試嗎!雖說自己爛命一條不值錢,但也不能這麼糟蹋。周遭靜悄悄的,沒有人響應。
“軍中對機弩這種器械管制極為嚴格,除非戰時,隊伍上都不可能大量配置!”另一個聲音在暗中說道,“他們最多二十架弓弩,長途奔逃不可能帶太多箭矢,再加上一路的消耗,這兩撥齊射之後不可能還有剩餘。大家放心上,否則完不成任務的話,主上的手段相信諸位也是清楚的。”
說話的人應該也是頭領之類的,條理分明的分析司徒沉劍他們不可能還有弩失。還威逼利誘這幫人對他們再次進行圍剿,果然,這幫刺客大部分都不是背後主謀的核心勢力,而是被某種手段逼迫著出手的。
“嘿嘿,站著說話不腰疼!你說我們沒有弩箭了?有與沒有,你自己過來試試不就知道了?”
司徒沉劍不給對方蠱惑人心的機會,雖然時間拖的越長對自己這邊越不利,但他不想這麼輕易讓對方如願。能挑起他們之間的矛盾的話,就最好不過了。
“哼!司徒小子,你不用拿話激我,試試就試試!”
話音未落,一道身影自離廟門十餘丈的一處樹影中躥出,離弦之箭一般直射廟門,手中寒光閃過,顯然是持有利刃。
“滾回去吧!”
司徒沉劍大喝一聲,同時兩股破風之聲響起,廟門兩側牆體的縫隙中各自射出一支弩失。
“釘釘”兩聲清脆的聲響,弩箭被擊落,但剛剛暴起的身影也借力落在了暗處,沒了後續動作。
“來呀,繼續過來殺你穆大爺呀,”穆成那能讓人氣瘋的聲音再度響起,“老子倒要看看,是你們的嘴硬、臉皮厚,還是司徒賢侄的弩強、箭利……”
話說到這裡突然停頓了一下,兩方眾人雖說都清楚這老傢伙嘴裡沒什麼好話,但卻是不約而同的沒人開口,似乎都在等待他的下文。
“啪”的一聲脆響過後,穆成又開口了,“瞧我這張臭嘴,對不住各位了!老頭子說錯話了!你們只是嘴硬,哪裡有什麼臉皮……哈哈哈哈哈!”
“妙啊!穆長老真是個妙人,哈哈哈!”只要穆成開口,周圍總是少不了歡笑聲。
“穆兄妙語連珠!不過下回若是再這樣說錯了話,還是打自己嘴巴的好,我老齊的胳膊都被你拍紅了!”
“誰讓你大冷天打赤膊來著!”穆成嚷嚷道。
廟裡眾人又是一陣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