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肖員外有骨氣!但願來日枷鎖加身,您老還能夠如此硬氣!”鄭提舉甩下一句話,拂袖而去。
“老爺,要不然讓飛兒即刻動身,去求見巡撫裴大人吧?”肖母見鄭提舉遠遠走出院門,建議道。
“不妥,知府衙門與鹽政司既然敢如此對待肖家,肯定已將我肖家的底牌打探了一個差不多,巡撫大人應該已經在他們的考慮之內。”肖萬林搖搖頭,否定了老妻的話。
“應天府?”肖飛低聲說出三個字,目視肖萬林。
肖萬林沉思片刻,還是搖搖頭,“等等福伯的訊息吧。”
一直到肖家五口吃過午飯,肖福仍然未歸,肖飛不由對他老人家的發現有所期待,這位老僕服侍肖萬林二十多年,既然知道家裡人都在焦急的等待,還能許久不回,肯定是有了重大發現。肖萬林照例午後回房小憩一會兒,肖母則拉著尹小妹選布料去了,全然沒有把肖家這一劫當回事兒。
肖飛在自己的書房裡等待肖福,他已經交代門房,一旦有福伯的訊息立馬來報。而他也有自己的考慮,實在不行就動用他埋藏在杭州多年的人手,雖說現在用有些可惜,但肖家眼下卻是沒有多少底牌可用了。而肖萬林又不肯使用在應天府南京城的關係,這不由讓肖飛萬分頭疼,到底肖萬林察覺到了什麼異常,才如此小心謹慎?還是說肖萬林確實沒有將他們放在眼裡,有萬全的把握度過此劫。
就在肖飛猶豫不決,想著出去將自己的隱藏的勢力安排一下的時候,下人來報,“啟稟大公子,外面有人送來一封信,給您的。”
“我的信?”肖飛一愣神,誰會給自己來信?難不成是幕後黑手想再次試探一下肖家?應該不至於吧,對肖家的困局已經做到如此地步,應該是用不著再多此一舉了。肖飛疑惑的接過小廝拱手奉上的書信,低頭一看,紙封上幾個鋒芒畢露的字:我兄如飛親啟。
是司徒沉劍的來信!肖飛不動聲色的對下人說道,“送信的人呢?”
“回大公子,信走的是驛站,信差已經讓小的打發走了。”
肖飛點點頭,應該沒什麼重要的事,便吩咐道,“你先下去吧,有管家的訊息及時告訴我。”
“是,大公子。”小廝躬身退下。
肖飛將書房門關上,坐到案前,將手中書信放在桌子上仔細看了一下,信封邊角及火漆封口一概沒有破損的痕跡,這才撕開信封,將信紙掏出來,確實是司徒沉劍手書,字中似乎劍氣四溢,行間又如槍矛縱橫,蒼勁有力,煞是霸道。
我兄如飛見字如晤:
兄自月前由西北涼州匆匆南下,只遣一信告知我等,言說杭州肖府事急。愚弟等在北地與江湖眾人或戰或和,三弟家長出面調停,已勉強穩定局勢。三弟二人已安排穩妥,暫時不與其他勢力接觸。日前,家父至,欲遣愚弟、四弟至杭州,唯兄長聽用,被少林長輩所阻。
昨日,六弟現身後復不見蹤影,愚弟想來他已去尋兄長,望兄長多加照拂。
另,我父之意,驚鴻可信。
弟沉劍字 天順七年九月初七
司徒沉劍的信倒是不長,短短三頁紙,不足兩百字。卻是將肖飛離開西北直奔杭州之後的事情交代的比較清楚:冷秋河主導,聯合武林正派人士,與聖武教、飛血樓等一干江湖惡勢力惡鬥幾次,期間或許有官府勢力介入,難分敵我。最後,冷秋河聯絡了其養父冷玄,這才將各方勢力協調穩妥,暫停紛爭,畢竟冷玄在西北的影響力,絲毫不亞於皇帝在紫禁城中的地位,黑白兩道、官場、軍方都要給他幾分顏面。但這畢竟是暫時的,涉及到兩國軍方以及大明朝的權力更迭,這個時候冷玄的介入,無非是使得衝突再次爆發時會更加暴虐。這種局勢便如山林中群獸爭雄,各成派系,這時老年的猛虎站出來只能讓豺狼、豹子、山豬等驚退一時,等到它們再次伸出利爪露出獠牙時,首先遭殃的估計就是這暮年的老虎。
而隨後趕到的司徒超,肯定是勘破此局,想著憑冷秋河的心力破局不難,難的是如何保證他與太子能夠全身而退,還不能破壞邊關地區暫時安穩的局面。老司徒肯定是想讓肖飛過去幫冷秋河一把,畢竟肖飛的大局觀要強於冷秋河,這才要把司徒沉劍、周凌風南下杭州,幫助肖飛處理肖府的事情,好讓肖飛脫身北上。但這件事被少林寺的老和尚勸阻了,肖飛也能理解,畢竟他二人算得上是冷秋河、太子身邊的頂級戰力,不可或缺。
就在這時,韓玉冰出現了,大概是聽說了肖飛遇到難題,二話沒說就直奔杭州來了,雖然沒跟眾人說,但司徒沉劍卻推測的出來。肖飛估摸著,按照老六的脾性,應該就是這樣了,至於司徒說的對老六“照拂”的話,大概是怕他倔脾氣再上來,在杭州大開殺戒吧。畢竟老六的習慣是用手中一把刀,解決所有的事情!
至於書信的最後,司徒超的意思是,驚鴻門的人是可信的。但這句話說的模稜兩可,到底是在冷秋河、太子這件事情上他們可信,還是站在天寒門弟子的立場上來說他們能信呢?
司徒超早年與師父上官風雪交好,甚至結拜,應該知道一些事情,只是他為什麼不能明說呢?肖飛自然知道驚鴻門與天寒門有莫大關係,只憑他們的門徒能熟練掌握“鳳展翅”的輕功心法就足夠了!當然,游龍墓府的“龍騰”心法、伏虎山莊的“虎躍”心法,肖飛都已經見識過了,這三個江湖門派的主要武功心法,居然是天寒門“三絕石”上的三門絕學,這不由得肖飛不產生懷疑,自然是對誰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