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二者正是同出一源,也就是說,方清瀾體內的妖邪,可能跟慶煞有關。
他心念電轉,思索不停。
但云極無法此時給謝長安傳音,因為修為到了慶煞這個地步,任何傳音都有可能被其截獲,他不能冒這個險,只能靜待時機。
他遙遙望著謝長安,向來平穩的心緒難得浮上焦慮擔憂。
形勢的確已到了危急存亡之時。
謝長安終於走到慶煞面前。
後者伸手按住她的肩膀,謝長安不由自主跪下。
慶煞捏住她的下巴微微抬起。
“你真願當我的劍奴?”
“是。”
她低下頭,脖頸彎出臣服的弧度。
“你的肉身很不錯,又與留天劍命體交纏,我若強行剝離,的確會損傷留天劍,但你若不是真心臣服,我也只好將你殺了,把你的魂魄從留天劍裡一寸寸剝下來,讓你嚐嚐比魂飛魄散還要慘的滋味。”
慶煞彎下腰,鼻尖幾乎與她相貼,氣息纏繞,營造出親密無間的曖昧。
但謝長安能感覺到,從自己被他按著跪下的那一刻起,全身就已經被慶煞氣機鎖定,只要稍有異動,立時經脈盡斷,粉身碎骨。
“請,”
她被迫維持著仰望對方的姿勢,說話亦有些困難。
“主人為我種下奴印。”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狐狸還當她中了幻術,當下就忍不住驚叫起來:“謝長安!”
宋陵也失聲:“謝道友,不可!”
幽嶽抱著龜甲縮在角落,喃喃自語:“完了完了,唯一一個能打的都沒了!”
但云極眼中的謝長安,除了重傷疲倦,神智分明是清醒的。
謝長安沒有迴避慶煞的注視。
原本屬於許危闕的一雙眼睛近在咫尺。
她清晰看見那裡面紅霧氤氳,似有萬千魑魅魍魎藏身其後,陰冷窺伺。
“連方清瀾和許危闕都被你們奪舍,再打下去,我們也毫無勝算。我只希望前輩言而有信,收我為劍奴之後,就放過我的同伴。”
狐狸尖叫:“我不需要……唔!”
她的嘴巴直接被幽嶽捂住,後者給她下了禁言術。
幽嶽:“噤聲,你不需要,我們需要!”
狐狸惡狠狠瞪住他。
幽嶽這會兒又不瘋了,甚至豎起一根手指,貼著嘴唇噓了一下。
狐狸好不容易想來一回兩肋插刀慷慨就義同生共死,卻被這半瘋不癲的傢伙打斷,都快氣瘋了,奈何她眼下重傷在身,連動彈都很難。
慶煞氣機鎖住全場,根本沒把狐狸等人放在眼裡,他盯著謝長安看了片刻,嘴角忽然翹起。
“可以,你若誠心為劍奴,我便答應你又何妨?他們自可安然無恙離開此地。”
“成王敗寇,願賭服輸,我心甘情願,成為前輩劍奴。”
謝長安輕輕喘息,閉了閉眼,柔順而無聲放棄所有抵抗,邀請對方將奴印打入神識。
一旦奴印入神識,可就再也無法反悔了!
狐狸大急,卻連聲音都發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