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樣的問話,籬落的心立刻提了起來,但她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呵呵一笑道:“能吃能睡的,多謝大人關心。”
說完,又是一杯酒一口灌下。
少女一個勁灌酒的模樣讓秦夜冕看不下去,於是一把抓住她的手道:“別喝了,時候不早了。我回官驛,你也早些休息!”
說完,他深深看了她那近乎透明的臉蛋一眼後站了起來。
“嗯。”籬落沒有起身,也沒敢看他,更不敢開口說話。因為在聽到男人說要回去的時候不知怎麼的她的眼睛突然紅了。
所以只能定定地望著桌上的一角,然後用力將酒壺和酒杯緊緊地握在手裡才能控制住那蜂擁而來的酸澀。
直到男人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再也聽不到了,她才敢任由眼淚一顆顆從眼睛裡奪眶而出,滾落在那早已被斟滿了酒正散發著陣陣酒香的杯子裡。漾起陣陣痛苦的漣漪,刺痛著自己心的同時也刺痛著自己的眼睛。
於是她再次將那混合著苦澀的烈酒幹下,同時也幹下了那再也說不出口的愛戀。
那一晚,她留下了。
留在了這間豪華卻顯得尤為冷清的密室裡。
望一眼四周,到處都靜悄悄的,甚至聽不到屋外風吹過樹梢的聲音。
只除了爐火裡火花“呲呲”作響和酒杯與牙齒的“叮咚”碰撞聲外,就是自己那痛苦的吞嚥聲。
這酒很烈很難喝,一喝下去就感覺著火了一般從喉嚨直燙到心口。
可她卻停不下來了,只能就著眼淚一口一口直到喝醉,然後任由自己暈暈沉沉地在爐火邊的貴妃椅上醉生夢死過去。
很久之後,屋裡更靜了······。
甚至連火爐裡的“呲啦”聲都顯得有些無力的時候,一個男人悄然從內室走了出來。
此刻他的手掌早已放開。
而手心裡的點點血跡,正是他無意間摸過衣帶留下的。
所以他沒有離開,而是一直站在暗處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因為他想等待,等待一個可以親近她的時刻。
只是沒想到,她居然哭了。
雖看不清她的臉,也聽不見她的哭聲,可他卻清清楚楚發現了她的落寞和那顫抖不已的肩膀。
他不知道她這是怎麼了,所以不敢靠近。
結果一炷香的功夫,他感覺如同等待了一個世紀那麼長久。直到少女輕輕的抽噎聲響起,才快步走了過去。
阿籬,你到底怎麼了?
秦夜冕輕輕捧起那張哪怕睡著了還不停流淚的臉擦了擦,又小心翼翼地將她的手套摘掉。
確認她的手真的破了,手套的內里正染著點點鮮紅,與他手心裡的血跡一樣觸目驚心。
他想不明白她這是怎麼弄的,只能揪著心幫她上藥後又再次小心翼翼地為她重新戴上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