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原以為局勢盡在掌握的狂獵騎士已經被雙方徹底無視了。
車廂內的安妮·赫瑞德同樣覺察到了外面的異常,緊緊摟著熟睡的尼古拉斯·奧斯特利亞,憂心忡忡的盯住被窗簾死死擋住的車外。
緊張的氣氛下,雙方僅隔著不到十步的距離互相對峙;同時路卡方向的民兵們也已經覺察到了這邊的異常,開始有更多的援軍陸陸續續的從光亮處趕過來。
德雷克心底直接涼掉半截…他倒是不擔心自己這些人能不能突破秋穗鎮的封鎖,畢竟別說王家侍衛們,光靠自己想要衝出重圍也並不困難。
問題在於如果真的是硬闖出去,自己這些人的身份徹底暴露,再想要獲取克洛維王太后的信任幾乎就不可能了;要是再把教會的人引來,那他們此前的計劃怕不是徹底告吹,好不容易在安森·巴赫那裡積攢的“信譽”直接清空不說,那個沒良心的混蛋絕對會直接把自己幾個人扔出去,再也沒機會合作。
就在這時……
“等一下!”
急促的馬蹄聲從街道外響起,眾人幾乎同時齊刷刷的回首望去,只見一名稅吏打扮的中年人帶著幾個騎兵趕到現場,手裡高舉著一封蓋有印戳的信箋。
騎兵們在民兵們的佇列前猛地停下,為首的“稅吏”翻身下馬,急匆匆的跑上來將信箋交給那位提著油燈的民兵:“我這裡有鎮長大人剛剛下達的命令,要你們立刻解除封鎖,放這幾位貴客們的馬車透過!”
“鎮長大人?”
民兵很是詫異的接過信,開啟認真看完以後就更詫異了:“居…居然還是真的?!”
“怎麼,你還膽敢懷疑鎮長的命令不成?”稅吏似乎很是生氣:“要不要我再稟報一聲,麻煩鎮長親自過來向你解釋解釋?”
“啊…那、那倒是不必了。”
民兵趕緊搖搖頭:“信是真的,這點不用懷疑。”
德雷克頓時長舒口氣,可他還沒回過神來,就聽到對方再次提起了那個他最不想被提起的事:“但這些人裡面有教會的通緝犯,必須把這件事告訴鎮長大人!”
一瞬間,狂獵騎士就又感覺到了王家侍衛們那幾乎能殺人的目光。
“哦,關於這件事,我確實有所耳聞。”稅吏的語氣和聲調都讓德雷克感覺聽起來有點兒耳熟:
“那件事好像只是個誤會,有個涉嫌舊神派的殺人犯被教會盯上了,恰好長相與那位德雷克先生有些相似,結果就被以為兩人是同一個人。”
“啊,是這麼回事嗎?”
“確實是這麼回事,我上週不是正好去克洛維城辦事麼,碰巧就聽求真修會的審判官提起了這件事情。”稅吏繼續解釋道:“新的通緝令下週就發出來,那位德雷克先生大概是碰巧拿到了那張舊的,把許可證錯拿成了通緝令。”
“原來是這樣?”
“沒錯。”
稅吏點點頭:“當然為了以防萬一,也是為了解除大家的誤會,鎮長大人請德雷克先生去劇院參加他特地準備的宴會;接下來就由我護送諸位離開秋穗鎮。”
說話的同時他還徑直走向馬車,朝著狂獵騎士露出了親切的笑容。
德雷克再次瞪大眼睛——這、這不是若瑟夫嗎?!
他怎麼會在這兒,還和秋穗鎮的民兵混的這麼熟悉?!
狂獵騎士還清楚的記得,自己三人當初靠著這位法比安的叔叔,和教廷勾勾搭搭的無信騎士團叛徒上了聖戰軍團的船,本來還打算從他身上挖出教廷內部的人脈和情報來著,結果剛下船這傢伙就人間蒸發…怎麼跑到秋穗鎮來了?
還有,他是怎麼知道自己這些人在這裡的?
滿腦霧水的德雷克強忍著好奇的衝動,對方那張堆滿笑容的臉頰在他看來是如此的可惡——這傢伙是來截胡的!
可問題是自己偏偏沒辦法拒絕,否則這混蛋要是話鋒一轉,說眼花了自己就是通緝犯可怎麼辦?但要是答應了他,克洛維王太后外加小國王可就要落到若瑟夫的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