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晚,陳巖芷都在整理靈田,拔草、翻地,靈田堅硬又嬌弱,用普通的凡鋤容易導致靈氣外溢,她又沒錢買法器,只能在手上附著靈力,用最費力的手刨法。
呼哧呼哧的忙了一個晚上,才堪堪把兩丈長一丈寬的靈田翻出來,手都刨禿嚕皮了。
眼見天光微亮,陳巖芷直起腰,重重錘了幾下快斷掉的腰桿,回屋打水洗手洗臉,不是不想用清潔術,只是靈力都被榨乾了,真的是一滴都不剩了。
躺在床板上,眯了半個時辰,剛好卯時五刻,收拾收拾就上工去了。
這日。
陳巖芷正端著托盤,從後廚往前面送菜,突然聽到怒罵聲,“會不會伺候人,不會就換人。”
接著是重物落地和碗碟破碎的聲音。
她身子靈活地往後一轉,剛露出半截鞋子的身體瞬間又隱進過道里了,長出一口氣,還好沒人看見。
老六第一條,湊熱鬧,死得快,所以千萬不要多管閒事。
這動靜,她一猜就知道肯定是有人鬧事了,作為店小二,她是有責任處理矛盾的。
但誰知道湊上去會發生什麼事,要真遇到不講理的人,捱罵是小事,被揍了怎麼辦,要是一個收不住力,被打成重傷或者打死怎麼辦。
雖說坊市內不能打鬥,更不能死人,但誰又會為一個小小散修,得罪煉氣後期的強者。
安全第一嘛,她只好能躲就躲。
反正她在後廚端菜,沒看見就當不知道。
蹲下身子,挑起一塊碎石子丟進一盤清炒時蔬裡,起身,穩穩地端著托盤,腳下生風,飛快往廚房奔去。
剛到門口,便著急忙慌地喊道:“劉師傅,我上菜時,不知哪兒來的一粒碎石掉進了菜裡,您行行好,再幫忙重新炒一盤。”
正熱火朝天巔勺的大師傅聞言動作一頓,油光滿面的肥臉上帶著怒氣,兇狠地瞪了陳巖芷一眼,吼道:“滾遠點,關老子屁事,自己想法。”
陳巖芷哪能不知道這人的意思啊,肉痛地掏出三碎靈,笑著塞到陳師傅兜裡,見他臉色還是不好,又掏出兩碎靈。
“劉師傅,您幫幫忙,客人等著呢,真誤了事,那就不妙了。”話裡隱含威脅。
劉師傅面色難看地冷哼一聲:“等著,下一道就是你,以後做事穩重點,毛毛躁躁地,不講究。”
陳巖芷彎腰賠笑,“您教訓的是。”
等重新端著菜上桌的時候,已經過去一刻鐘,前面的鬧劇也結束了,只是人明顯減少,小二頭頭何元也不見了。
她裝作不知,不聞也不問,只專注做自己的事。
等午高峰過去後,掌櫃的把大家召集在一起,宣佈了新的人事安排,為人很活泛的毛小豆成了新的小二頭頭。
至於何元,貌似是受傷養病去了。
回到小院,看著鬆散的黑褐色靈土,一天的疲憊好像也消散了。
從懷裡掏出一個布兜,裡面裝著靈種,五十粒白穂靈米稻種,十粒赤雲草種,還有一粒不知名的種子。
這些都是陳巖芷很早以前就開始留意並收集的,除了一粒從散修手中得到的未知靈種可以留種外。
其餘的白穂米和赤雲草種子都做了特殊處理,根本不能再結種,只能從靈植堂購買新種。
壟斷在修仙界是常態,各種技藝都被家族宗門收藏,散修想要傳承,真是千難萬難。
闢出一小塊靈田,把五十粒白穂米均勻的撒進去,壓實,再蓋上薄薄的一層土,先育苗。
在完成一切後,陳巖芷細看這塊空地,卻發現上面密密麻麻地佈滿綠色的進度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