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膠著的局勢瞬間變成了一邊倒的慘烈狀況。
怪蛇銜住了自己的尾巴,製造出了一個可以短距離跨越空間的蟲洞,隨後從蟲巢之中狂湧而出的異蟲們就蜂擁而至,利用這些蟲洞降臨到了另一顆星球上面,像是海嘯一樣將周圍的一切都侵吞殆盡。
星球上根本就沒有能阻止這些蟲海的東西,無論是那些戰爭巨炮,亦或者是被人為操縱的近地飛船,或者是身穿動力裝甲,手持高斯步槍的人類。
他們的火力或許確實很強,哪怕是那些單兵作戰的人類,他們往往一炮下去也可以掀翻數只,甚至數十隻恐怖蜚蠊,但這根本就阻止不了異蟲的擴張速度,對方已經將數量堆疊到了一個難以想象的極限,而且這些可怕的蜚蠊除了衝鋒之外,它們強壯而有力的後肢還可以讓它們短距離的跳躍和滑行,前肢的鉤鐮摺疊起來之後,可以高速振動的盾狀結構裝甲讓它們可以輕易的掘穿岩石和土層,這使得它們並不僅限於衝鋒而已。
於是,經常有人類的陣地因為被幾隻大型蜚蠊跳了進去進而失守淪陷。
這些大型的蜚蠊藉助著自己硬殼的保護,在人類的陣地之中瘋狂的橫衝直撞,瞬間就可以攪亂整個陣地的秩序,隨後就是更多的蜚蠊跳進來,噼裡啪啦像是下餃子一樣,頃刻之間就將這一隅之地吞入黑色的潮流之中。
哪怕是那些可以移動的戰爭巨炮,在面對這些蜚蠊時也沒有太好的辦法,高頻鐳射,高能導彈,亦或者是無限連發的電磁炮,所有的這些東西加在一起,往往也只能肅清一小片蟲群而已,可偏偏還沒過幾秒鐘,新的異蟲又會很快的填不上這些空白的區域,甚至異蟲之間也會相互蠶食,那些只有巴掌大小的蜚蠊們瘋狂的啃食著戰場上的殘肢碎肉,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成長成了更大,也更強壯的蜚蠊個體,然後瘋狂的衝到最前線繼續戰鬥。
那些戰爭巨炮往往還沒移動上多遠的距離,整片區域的地面就會瞬間崩塌,蜚蠊們掘穿了地面,鋼鐵所鑄造的戰爭巨炮傾斜著倒進了坑洞之中,然後被潮水般的蜚蠊們啃食殆盡。
是的,這些蜚蠊的口器極為強大,在如同高週波般的高頻震盪節肢下,就連鋼鐵在它們面前都軟弱的猶如豆腐一般。
就算是那些翱翔於天穹之間的近地飛船,同樣沒有逃過被異蟲侵吞殆盡的下場。
它們裝備了高能粒子武器,甚至還有電磁力場生成器,但所有的這些都在蟲群的數量下徹底淪陷了,儘管蜚蠊沒辦法跳上太高的地方,但天空中此刻已經密密麻麻布滿了天災梭蚊,這些最小不過針尖大小,最大足有臉盆大小的怪物鋪天蓋地的包圍住了這些近地飛船,它們不斷的噴吐著自己的體液,富含強酸的體液在防禦力場上不斷的爆炸著,急速的削弱著飛船內部的能量。
甚至,這些密密麻麻的梭蚊還不要命的用自己的身體去撞擊這些防禦力場,哪怕被炸成粉碎也在所不惜。
在這些鋪天蓋地的梭蚊攻擊下,近地飛船最終支撐不住,電磁力場生成器徹底罷工了,而失去了電磁防護立場之後,這些梭蚊鋪天蓋地的壓在了近地飛船的表面上,眨眼之間就將這些飛創包裹成了一個個黑色的大球,反重力引擎沒辦法抵消這份重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飛船越降越低。
最終,地面上的蜚蠊一個個的跳上了飛船,它們鋒利的節肢像是切豆腐一樣切開了飛船的外殼,然後帶著天災梭蚊一股腦的湧入其中。
事已至此,在鋪天蓋地的蟲海攻勢下,整顆星球的防禦機制都徹底淪陷了。
星球級的攻擊停止了,銀色艦隊沒了最後的依靠,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大量的異蟲從四面八方包圍住了自己,然後一點一點的被其徹底剿滅,或者乾脆被對方用不知名的方式控制住了,成為殺死同伴的元兇。
“終究,還要淪陷了嗎?”
僅剩的一艘戰艦內,艦長無力的癱坐在了操縱面板前,十分痛苦的閉上了雙眼:“人類,一敗塗地……”
“艦長,蟲群已經攻過來了,我們要引爆能源倉嗎?”
一個身材挺拔的青年男人緩緩走了過來,此刻他的臉上也滿是沉重的表情:“為了不讓人類淪為這些異蟲們的食物和奴隸,請做出決斷吧,艦……”
話還沒說完,一陣詭異的獰笑聲突然響徹整艘艦船。
“嘿嘿嘿嘿嘿……”
伴隨著這陣不知從哪兒傳來的刺耳獰笑聲,整個艦船內部的溫度似乎都突然降低了好幾度似的,一種無比邪惡,無比殘忍的氣息開始在每個人的身邊瀰漫開來,這種感覺就像是被恐懼本身悄悄的爬上了脊背一樣,頃刻之間,所有的人都毛骨悚然了起來,這種極度驚懼的感覺甚至讓他們連慘叫都發不出來,就像是喉嚨口被什麼東西硬生生的堵住了一樣。
只有恐懼,只有絕望,讓他們的身體如同篩子一樣的抖動著。
【這難道就是……它們的真面目嗎?】
艦長因為恐懼而瞪大了雙眼,此刻他的內心已經有些木然了,這種彷彿食物鏈頂端對自己所造成的壓制力,這是不可能被戰勝的東西,人類已經完了。
不。
或許連這個宇宙都已經完了吧?
“就是這裡了麼?”
就在艦長正在不斷的在腦海中回想著人類一敗塗地之類的時候,一陣清冷的聲音突然從操縱室外面的地方響了起來,隨後就是一陣靴子輕輕踏在了地面上的聲音。
“嗯?”
在這個聲音傳來的瞬間,恐懼感就已經開始漸漸消退了,於是艦長猛地抬起了頭來。
操作室的大門處,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正緩緩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這個男人的身形是如此的高大,以至於操作室的大門他都要微微俯身才能走進來,此刻他穿著一身與地球軍人完全不同的衣物,那是一套鉛灰色的寬大長袍,不過即使是這一身寬大的長袍也無法掩蓋他挺拔高大的身影,這個男人的肩膀異常寬闊,就彷彿能扛起整個天空一樣,腰桿也挺得筆直,一張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彷彿將生人勿進這四個字寫在了臉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