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何和其他人看了一圈,也讓蘇太醫醫治了其他人,之後才安心的回了府衙。
又去看了一下嚴琅,發現他的狀態還算不錯,總算覺得放心,卻不由有些懊惱,若是昨晚蘇太醫沒有睡下,就該讓他看看嚴琅的眼睛是否有轉機的。
只可惜,當時太過於焦急慌張,都忘了還有蘇太醫跟隨在沈蘇杭身後隨同賑災。
好在蘇太醫看了一遍郎中開的藥方後,沒有看出任何問題,她心裡的負罪感才少了許多。
在蘇太醫為嚴琅換藥時,蕭何一直待在一旁,目不轉睛的看著蘇太醫將那些紗布一圈一圈撤掉。
直到紗布完全撤下,嚴琅的臉徹底暴露在蕭何的面前,溝壑叢生,凹凸不平,比起昨天看著更加恐怖。
尤其是沒有了眼珠的眼眶,看起來空空的,裡面還隱約透出紅色的血絲,以及已經乾涸的血痂。
饒是醫治人無數的蘇太醫,也是狠狠的顫抖了一下。
蘇太醫認真的清洗了一遍嚴琅的臉,重新為他敷上藥草和藥粉,再次將他的眼睛和臉纏了起來。
但蕭何卻清晰聽到了在撒藥粉進他空洞的眼眶中時他細微的倒吸涼氣的聲音。
想必一定很疼。
等到將藥換好之後,蕭何便和蘇太醫一起離開了嚴琅的房間,只留下一位侍衛陪著嚴琅。
季長歌和其他人一起,去了豫州各處的醫館,到處找藥材去了。
蘇太醫年紀尚大,身體雖硬朗,但今天醫了太多的人,不免有些疲憊,向她請示之後,便退下休息去了。
她在院中站了一會兒,又轉身去了沈蘇杭的房間,敲了敲房門。
沈蘇杭正在認真的研究著從蘇太醫那裡軟磨硬泡來的醫冊,看的正入神呢,就聽到了敲門聲。
他以為是給他收拾屋子的下人,也沒放在心上,開口讓他進來之後,繼續研究醫書。
蕭何站到他的面前時,他都沒有反應過來,直到蕭何坐到了他的對面,敲了敲桌面,“在看什麼?這麼出神。”
沈蘇杭抬頭,見是蕭何,便收了醫書,為她倒了一杯清茶,輕笑道,“從蘇太醫那裡討來的醫書,也是閒著無事,看看,學些皮毛罷了。”
“你倒是有興致。”蕭何也笑,將醫書拿出來,自顧自的翻了一陣,發現裡面有許多她不懂得的名詞。
“你能看明白,能記住?”蕭何將醫書還與沈蘇杭,打趣道,“不會看得頭暈?”
提起醫書的內容,沈蘇杭不禁有些佩服蘇奕,“這醫書的內容,還真是浩瀚無比,也難為了蘇太醫,一生都在探尋其中的奧秘。”
蕭何一手扶著額頭,一手端著茶杯,左腿輕輕搭在右腿上,十分放鬆的姿態。
“沈大人,鄭大人給你的感覺如何?”蕭何輕輕搖晃了幾下腦袋,小雞啄米般點了點,忽然問道。
“這個……不好說。”沈蘇杭有些猶豫,不知道該怎麼將他看到的說出來,也不知蕭何的想法和他是否一致。
“怎麼說?”蕭何來了興致,一手枕著自己的頭,一雙如水的眸子瀲灩如波般,望向沈蘇杭。
她倒是十分想聽沈蘇杭心目中的鄭秋是個什麼樣子的形象。
“鄭大人的家裡,有著很多的古玩,以他的身份,是斷不可能有這麼多的身家去買這些東西的,只有一個可能,貪。”
沈蘇杭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清茶,輕輕喝了一口之後,緩緩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沈蘇杭自己家裡本身就是富商出身,接觸到的古玩和珍品自是無數,即使鄭秋告訴他那是一些贗品,他也能認出,是真是假。
鄭秋府裡的那些,自然是真品。
“哦?”蕭何輕輕挑了一下眉毛,有些好奇沈蘇杭心裡對鄭秋的定位時什麼。
見蕭何並沒有對自己的看法露出不贊同的表情,沈蘇杭終於放心,大膽的繼續道,“前幾日,我陸續走訪了一些地方,幾乎所有的百姓,都說鄭秋是個好官。”
沈蘇杭冷笑一聲,似乎對其他人的看法覺得很荒謬,“一個家裡擁有無數珍寶的人,能夠好到哪裡去?可是我查了幾日,發現大多數人,都認為鄭秋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官。”
這是最讓沈蘇杭不能理解的地方,明明鄭秋貪了那麼多的東西,怎麼就沒人發現他在貪贓呢?居然一致認為鄭秋是個清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