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何是被段衡送回蕭府的,已醉得七八分了,走路都不穩定,要不是被段衡架住,估計已經縮到地上去了。
紅珠迎出去時,見蕭何此狀,趕緊在另一邊扶住她,“公子,怎麼醉成這樣?”而小十也過來,作勢要從段衡手中接手扶著蕭何。
段衡卻望了小十一眼,似有幾分抗拒將蕭何交給他,身子擋在小十前面,說道:“不妨事,我送她進去。”待到蕭何進了屋之後,紅珠忙著服侍她,就顧不及招呼段衡了。
段衡立於門口,一直等到屋內靜了,他方才離開的。
紅珠從屋裡退出來去準備醒酒湯,見小十還在門外,便對他說,“你聽著點。”小十面無表情,微微頷首,便守在門邊。
蕭何躺在床上,一個翻身就滾到了地上。
聽見屋裡有響動,小十才趕緊進去,從地上把她半扶半抱,送回床上,見她仍閉著雙眼,似未清醒,不禁搖頭嘆道:“不會飲酒還便要逞能!別人喝酒,你那是喝命!”
蕭何忽然睜眼望向小十,醉意醒了幾分,像是突然醍醐灌頂,“我知道怎麼救薛太醫了!”
門口紅珠正端著醒酒湯進來,聞言,眼中更是難掩喜色,“真的?公子有辦法了?”
蕭何坐起身子,笑道:“有辦法了!”
是夜,季府。
季長歌送走段衡、蕭何等人,才回房準備休息。他漱洗完,正欲除衫,忽覺有異,一支短箭破窗紙,與他擦身而過,釘入他身側的衣櫃櫃門之上。
隨後嗖嗖嗖幾聲破空之響,更多類似短羽箭矢飛落進屋內。
季長歌瞬間酒醒大半,彎腰俯身,借外袍舞動之暗勁化解箭矢攻勢,遂聽到屋外府兵驚鑼高喊,“有刺客!”季長歌在不算湍急的箭雨之中,閃身奔向自己劍架,取下長劍。
寶劍在手,被他舞得密不透風,形成銀色護盾一般,那箭矢明顯慢了下來。
季長歌知道自己府兵已開始聚集並反撲刺客。
他趁機出了房門,在屋外寬敞之處,雖暴露更加明顯,卻亦能看到敵人情況。對方至少有七、八人,皆是夜行衣,潛伏在對面屋脊和院牆之上。
季府雙方人馬纏鬥之下,那些刺客落不到半分好處,反而驚動了皇都內巡防衙差。那些衙差見季府出事,不敢怠慢趕緊調派人手加入戰局來支援。
不一會兒,這幾名刺客死的死,逃的逃,負傷的兩人也在被圍追堵截,走投無路之時,咬破齒間毒囊當場自盡了。如此訓練有素的刺客,更像是專業殺手組織。
翌日早朝之上,季長歌便將此事上報,慕初然震怒,命京兆府尹放下手頭一切事務,全力追查此案還竟敢有人在天子腳下襲擊朝廷命官,且還是皇上欽封的威遠將軍。這分明是有人跟天子做對,若不嚴加懲處,天子顏面何存,天威何在?
慕初然還追加了時限,命其三日裡必須有所回報。京兆府尹聽得冷汗直下,連聲應道:“臣遵旨!”
蕭何雖對季長歌遭遇不免心有餘悸,卻因慕初然此番調派,使京兆府大牢內的薛良安得以喘息機會,剛好自己便可借這機會實施計劃。
而算來江湖上能有這種膽色的殺手組織,並不多見,青龍堂當算一個。
此次亦有可能是他們所為,但青龍堂不會主動殺人,背後定有買主。對季長歌恨之入骨,又有錢財能驅使青龍堂的,這朝堂之上,除了李照庭,蕭何還真算不出來第二人了。
她忽然想起之前慕容似乎與青龍堂有些瓜葛,不知道找慕容出面,能否拿到些線索。再加上上次查探銅盒鑰匙失敗,也要跟他再聯絡一次。
事從輕重緩急,近來這些事,首要解決的還是儘快還薛良安清白最為緊要。
當日,蕭何便託人給慕清綰送去一件禮物,不過是一方帕子而已。但上面有蕭何親筆題的兩句詩,故而顯得格外彌足珍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