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語有言: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正值夏季,江南的雨,細細綿綿,難捨難分的糾纏著,落在行人的眼瞼上,似乎也顯的格外輕柔遲緩,更彷彿是情人溫柔的輕撫。
路邊的小攤大多撐起了自家的傘,在這古樸的街道上,襯的尤其靜謐,古人筆下的江南,大多便是這韻味罷。
遠處,一把油紙傘朦朧在這綿綿細雨中,如霧裡看花一般,看不真切。
霧氣氤氳,那人影漸漸走近,一瞬間,時間似乎停止,凝固在這一刻,滿目中,盡是那人冷冽的眸子。
“帝都,不過如此。”蕭何冷冷的聲音傳來,在這靜謐的古道上聽起來,有一種不太真實的感覺,讓人覺得不過是曇花一現,一不小心碰一碰,就會消逝在這彈指之間了。
“公子,今日舟車勞頓,不如先找一客棧歇息如何?”身後的書童,畫意,一邊為蕭何撐著傘,一邊輕聲問道。
“那便如此吧。”點點頭,蕭何向前走去,黑色滾金長袍襯的他本就冷冽的俊顏更顯冷清。
唉,公子他……果真是變了……
畫意苦笑,看著蕭何的背影,眼裡盡是心疼。
“你們聽說了沒有,那位新晉的狀元今天來帝都了!”剛踏進客棧,便聽到說書人微微帶著激動的聲音。
蕭何的眸子輕輕一閃,兀自倒了一盞茶,低垂的眸色被羽睫遮住,看不透他此刻的神情,修長白皙的手指握住了茶杯,白玉茶杯將他的手襯的更是骨節分明。
“那位狀元,聽說是淮安人士,年紀將將及了弱冠,卻在殿試之上,堪稱橫掃千軍,素手一揮,便將一眾自命不凡的才子給比了下去。”
說書人手中的扇子此刻大開著,說的唾沫橫飛,眉飛色舞的。
“這麼說,這位狀元那可不是文曲星下凡了?”底下的客人不屑的說道。,
“那可不是!!老朽夫人的妹妹的小姑子的媳婦的堂哥當初可是殿試時守在一旁的侍衛,看的真真的,自然不會有假!”說書的老頭急了,生怕別人不相信他,說的聲音越來越大。
惹的一旁的蕭和皺了眉頭,畫意看到後,想要上前去呵斥,卻被蕭何抬手阻止。
“初來此地,切忌惹事,”蕭何淡淡的說道,一張如同刀刻般完美的臉龐面無表情。
“切忌惹事?兄臺可真是謹慎啊!”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溫熱的風,瞬間,蕭何握著茶杯的手俶而收緊,一雙眸子裡閃過殺意。
這個人是什麼時候出現在他的身邊的,他竟然沒有察覺,該死!
袖子中的銀針已經隨時準備斃了那人的命,誰知,那人卻不動聲色的握住了他的手。
段衡那小麥色面板的陽光臉龐最先映入眼底。
“兄臺,打打殺殺的非英雄好漢,見血了的話豈不是……”聲音戛然而止,段衡愣愣的看著蕭何。
一張冷冽的眼睛裡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薄薄的唇緊緊的抿成一條直線,白皙膚色並不顯的病態,反倒有種溫潤公子的感覺,然而,他那雙太過於銳利的眸子,將他周身的氣息變得太過於冷凝。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這句話驀然出現在段衡的腦子裡。
段衡的眼睛愣愣的看著蕭何,似乎呆住了。
“看夠了嗎?”低沉冷漠的聲音,聽不出喜怒,蕭何的眸子沒有一絲溫度,冷冷的望著段衡。
不過,下一秒,蕭何目光瞥見一個紅色身影,眼眸一閃。
該死,那個女人怎麼也來這裡了!心裡暗罵。
突然,蕭何看著段衡,嘴角扯出了一抹笑意,絕豔惑人,長臂一攬,段橫猝不及防的被蕭何拉了過去。
“嘭”的一聲,段橫被蕭何按到了桌子上,蕭何的身子壓在了段衡的身子上,兩個人的姿勢此刻無比曖昧。
段衡甚至能夠清晰的聞到蕭何身上那淡淡的清幽香氣,以及聽到蕭何的心跳聲。
清咳一聲,段衡臉色可疑的紅了紅。
“你……你別這樣,我……我不是斷袖!”段衡說著就想著把蕭何推開,誰知,蕭何卻紋絲不動。
而且,嘴角的那笑容依舊沒有褪去。
“可是……我是斷袖啊……”蕭何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夠被那個紅衣女子聽到。
聽到蕭何說的話,紅衣女子的身子僵硬住了。
驀然,發了瘋一樣的朝蕭何這邊跑過來,一雙眼睛都紅了。
“蕭何!你……你真的是斷袖?”紅衣女子的手,指著蕭何和段衡,指尖顫抖不已,聲音哽咽。
一雙眸子,更是幽怨的看著蕭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