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既然人都走了,總不能讓她再追出宮去!更何況已經扔出去的擔子,她沒必要拾起再主動挑到自己的肩上,自尋煩惱。
想明白這些,蘇亦彤也不再自尋煩惱。登時吩咐風月喚來影二,象徵性地問了他幾句關於左隸案件的進展,又順便問了問裴辭憂還有多久才能進城,便揮手讓他退了下去。
用過午膳,蘇亦彤去正清殿批了會摺子,見宮外還沒有傳回琉璃與沈如風的訊息,不由心急,正想著自己要不要出宮探探風,就聽宮人來傳訊息說洛邑知府裴辭憂裴大人再有兩個時辰就要入城了。
裴辭憂提前入城,比影二提供的訊息早到了一日,蘇亦彤自是欣喜不已。登時放下手中事宜,回了怡和殿,吩咐宮人去宮外傳話讓禮部尚書儘快入宮。
禮部尚書人還在納才大典的臺子上,就被蘇亦彤派來傳話的人給匆匆請進了宮。
裴辭憂在處理汴州水災和洛邑旱災這兩件事上勞苦功高,怎麼說也是大功一件,所以,他回城的事對都城的人來說可大可小,可有可無,關鍵還是要看蘇亦彤這個皇帝怎麼看待此事。
禮部尚書入了宮之後便直奔怡和殿,在簡單的與蘇亦彤見禮寒暄之後,禮部尚書不等蘇亦彤問話,便主動把這兩日在納才大典上發生的事說給她聽。
蘇亦彤細細聽著,也不打擾,心裡卻是在盤算風飛翼和君陌殤回城的時間。自風飛翼與君陌殤領兵出征之後,宮中除了頻繁接到邊城傳回捷報,倒是極少收到有關二人的訊息。所以,她明知二人已在回城的路上,心底卻還是感到不安。
禮部尚書回稟完,見蘇亦彤正蹙眉沉思,頓時忍不住問道:“陛下,可是在想納才大典的事?”
朝堂荒廢時日已久,在他們這些臣子看來,現下首要之事,應是儘早恢復朝政,讓朝政恢復正常,以防被人鑽了空子。
“不是。”蘇亦彤回神,隨即搖頭看著禮部尚書道:“大人可知裴愛卿即將入城?”
禮部尚書是朝中老人,而裴辭憂是朝中新貴,雖二人接觸甚少,但裴辭憂為人清廉,在朝中還是很得他們這些老臣看重,是以,禮部尚書聽聞裴辭憂即將回城,頓時不由一喜,看著蘇亦彤道:“裴大人這幾月來為了汴州水災和洛邑旱災之事勞心勞力,當算大功一件,此番他既回城,陛下應當好好重賞裴大人。”
“那是自然。”蘇亦彤不置可否,想著她的眼光果然不錯,也不枉她當初在滿殿朝臣之中一眼就看中了他。“朕此番喧大人入宮,就是想問問關於裴愛卿回城一事,可需朕親自出城迎接?”
蘇亦彤說這話聽著隨意卻也是有她自己的打算。而今朝堂荒廢,國庫空虛,舉辦慶功宴為裴辭憂接風之事顯然不太現實。所以,既然不能給他實質性的東西,那面子她多多少少還是要給點的。只不過,如今朝中就數她和琉璃的面子最大,琉璃還在西街,一時半會怕是回不來。所以,若真要派人出城迎接,也只有她的身份才夠格讓他在短時間內得天下百姓傳頌愛戴。
禮部尚書見蘇亦彤絕口不提為裴辭憂接風洗塵之事,心裡已是明白了個大概,於是在心底一番思量,才看著蘇亦彤道:“陛下親自出城迎接也無不可,只是怕裴大人得陛下看重會無福消受……”
聽著禮部尚書這前言不搭後語的話,蘇亦彤不禁輕輕蹙眉。什麼叫得她看重會無福消受,她真的只是單純的想給裴辭憂舉辦個高階大氣上檔次的迎接儀式,全然沒有其他想法,怎的現在到了禮部尚書的口中,說的好像她對裴辭憂早有覬覦似的。
“咳……大人是不是誤會什麼了?”蘇亦彤的臉微微紅了紅。
“咳……”禮部尚書略一思忖,便立刻察覺到了自己話中的不對,於是連忙認錯解釋道:“臣的意思是裴大人畢竟是朝中新貴,若陛下親自出城迎接,恐會因過分高調而引來他人怨懟,為裴大人招來禍患。”
“怎麼可能。”蘇亦彤不以為意道:“如今眾觀朝堂上下,且不說如今整個朝堂都在朕的掌握之中,就算沒有全部掌握,那一半總是有的吧?”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陛下也萬不可掉以輕心。”禮部尚書知道蘇亦彤這次為了整頓朝綱費了不少心力。也知她並不是一個頭腦簡單的人,所以,他除了適時的提醒她一二,並不認為自己的能力遠超過於她。
“大人說的是。”蘇亦彤點頭,也認為禮部尚書的話說得有理,於是問道:“那大人覺得該派誰出城迎接?”
“嗯,容臣想想。”禮部尚書蹙眉沉思,半晌才悠悠開口道:“陛下可將此事交給沈大人或者方大人。”
“可他們二人現下都各自身兼要職,怕是難以得空。”蘇亦彤頓時犯起了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