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徹底清醒過來,蘇亦彤騰地一下坐起身,連忙問道:“什麼時辰了?”
“五更。”
“還好,還好……”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蘇亦彤道:“還來得及。”
剛要叫人進來伺候她梳洗,卻是突然感覺胳膊上一涼,她眯眼一看,狐疑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風飛翼心虛地別過頭,“本王去叫人幫你梳洗。”
風月早就領了風飛翼的命令一直候在殿外,見他出來,連忙端著熱水進去伺候蘇亦彤起身梳洗。
天剛微亮時,在家中熬了一宿沒睡的大臣們總算是在心驚膽戰中等來了蘇亦彤的聖旨。
然而,這聖旨一出,卻是真真驚嚇住了所有人。
當今丞相琉璃因在朝堂之上無視君主天威而被免去丞相一職,被罰在府中閉門思過兩個月的事就像是一陣風般,很快就傳遍了都城的大街小巷。
一時間,都城上下,人心惶惶。
然而,不等他們有喘息的機會,第二道聖旨就下來了。
相比較第一道聖旨,第二道聖旨上的內容就含糊多了,只在簡要的說明了離國目前的情況,便是嚴令禁止自此入夜之後,都城內外將全面封鎖,嚴禁百姓逗留。
眼下災情如何是眾所周知之事,但不許夜半遊街一事卻是真真實實的引起了百姓們的不滿。當下,便有人把蘇亦彤即將離城地訊息散播開了去,因此引得不少百姓在城門口聚集,想要討個說法。
蘇亦彤回頭去看身後那堵在城門口吵嚷的人群,忍不住看向身側的風飛翼,笑著誇道:“還是你厲害。”
抿了抿唇,風飛翼淡淡地道:“彼此彼此。”
說起這個,還真要多虧了蘇亦彤。早在幽州之時,雲決便說都城中出現了一股新的勢力在暗中牽制著各方動向。
當時,他便知道那股新的勢力定跟那背後操縱幽州瘟疫的人有關,可不論他派出多少人,把都城如何來回的翻找,卻是連個可疑的影子也沒查到。
攝政王府的暗衛是他親手培養的,實力如何他很清楚。就連蘇亦彤挖地宮,建影閣這麼隱秘的事都被他的暗衛查出來,可他們卻是連那股勢力的一片衣角也夠不到。
這次回都城,他又讓人查了好幾次,可得到的訊息仍只限於朝廷官員中的來往,好似那股勢力就像是憑空消失了般,半點蹤跡也無。
無奈之下,蘇亦彤便想出了這麼個夜間封城的法子。
暗衛之所以稱為暗衛,是因他們都是在夜間行動,所以,按照她的猜測,那藏在背後的人也定是如此。
只是都城一到夜間便人來人往,很是雜亂,就算是突然逮住了可疑的人,也很容易讓人逃脫。所以,蘇亦彤便想了這麼個法子,讓風飛翼多派些人藏在暗處守株待兔。
“哼!”得意的揚了揚眉,蘇亦彤自豪道:“你跟我肯定不能比,我是誰啊,我可是離國皇帝。”
“這麼說你很得意?”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唇,風飛翼閉目養神道。
“這不叫得意,”蘇亦彤糾正他道:“這叫事實。”說著,她看了眼正城門的方向,心有不安道:“我們就不等等後頭還沒出城的府衛嗎?萬一在路上遇到殺人滅口的刺客怎麼辦?”
“怎麼?”風飛翼睜眼,戲謔道:“陛下這是怕了?”
“誰說朕怕了。”蘇亦彤道:“朕只是覺得……”說到這,她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那打草驚蛇的法子用的太過了,”
她回宮後醒來的第一天,便透過對那些大臣的敲打已經打草驚蛇了。她本想著要不要在宮中設個陷阱等著人來自投羅網什麼的,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大可能。如今這情形。但凡有點腦子的都會把注意力放在她去洛邑的路上,才不會傻到給人抓住把柄的機會。
所以,洛邑此行,定是危險重重。
哪怕是她早有準備,她仍是覺得心中惴惴不安,似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
“哦,過了嗎?”挑了挑眉,風飛翼似笑非笑道:“本王可記得陛下昨晚可是威風的緊哪!”
“切!”撇撇嘴,蘇亦彤道:“挖苦就挖苦,沒必要把話說得那麼好聽。”
“沒有挖苦。”往她身旁靠了靠,風飛翼看著她語重心長地道:“只是如今離國局勢不穩,我怕你出的風頭太過,容易招人記恨。而且朝堂上的那些大臣,雖然表面看起來唯唯諾諾,老實敦厚,但他們哪一個不是久經風雨過來的,又怎會被你一兩句話給嚇住。大抵也不過是在你面前做做樣子,暫時讓你安心罷了。”
頓了頓,他又道:“亦彤,我想護你周全,但不是你以為的保護,我的護,是願傾我所有讓你一生無虞,只知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