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薇在嫁給鄭雲紳之前跟羅敷說起過鄭雲紳,她口中描述的鄭雲紳簡直如同天神下凡,無一處不是完美的,好像沒有半點缺點。
羅敷當時聽了只覺得不靠譜,還問他:“你真的瞭解他嗎?哪有人會一點缺點都沒有的,只不過你喜歡他,所以即便有也被你忽視了,不過這樣總是不行的,你得擦亮眼睛看清楚。”
唐薇反問羅敷:“鄭泛此人朝堂上如何?為官又如何?鄭雲紳來京殿下你肯定也見過他,他人如何殿下不也清楚嗎?”
羅敷回憶著道:“無論是說話還是做人都滴水不漏,看似好說話其實......對人都有所保留,愛笑,但是笑得高深莫測讓人捉摸不透,我看不准他。”
唐薇完全沉浸在那種喜歡一個人的愉悅氛圍裡,對於羅敷說的這些,她是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問題:“這不正好說明他是個做官的料嗎?朝堂上為官哪個不圓滑世故?”
羅敷嘆氣:“就怕他對你也是這樣,讓你看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唐薇滿不在乎:“我看得清真假,他細心又體貼,對於我又好,連他身邊的人都說從沒見他對誰這麼好過,我相信他。”
羅敷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
喜歡一個人之後就聽不得別人說他的壞話,唐薇也是,羅敷口中的這些憂慮,在她聽來都是在否定鄭雲紳這個人,她聽了不高興,心裡不以為意,甚至還覺得除了她沒有人能明白鄭雲紳的好,鄭雲紳只有對她才是特殊的,這恰恰說明了鄭雲紳對她也是一樣的感情。
後來羅敷還向李卜打聽過鄭雲紳,李卜也很認真的讓人去查過,回來後說:“沒娶妻沒生子,跟他有過接觸的人都說他這個人還不錯,幫助鄭泛治理廣地也很受百姓愛戴,我叫人深挖了三天三夜,沒聽見有說他一句不好的。”
羅敷疑惑:“那跟唐薇口中說的也差不多,這個鄭雲紳簡直可以稱得上十全十美了。”
李卜反問她:“他十全十美?那我在你心裡呢?我不是最完美的了?”
羅敷嗔他:“你相信這世上有十全十美的人?就算是菩薩也有被人罵的時候,他倒好,一點兒缺點沒有,要麼就是真的這麼好,要麼就是他這個人實在能裝。”
“是唐薇要嫁給他,又不是你,她心意已決,她爹都說不動她,除非降旨不許他們在一起,否則誰能攔得住她?”
李卜說她操心太多:“你就放寬心好了,各人有各人的福氣,是好是壞都是她自己的選擇。”
羅敷也覺得,雖然她跟唐薇多年朋友,但即便是朋友也不好插手,於是也就不再去管他們之間如何如何。
後來唐薇就嫁給了鄭雲紳,唐薇的爹對這個女婿還是很滿意的,只是閨女嫁的遠,這一走又帶走了他一把辛酸淚。
唐薇一直覺得當初勸她說鄭雲紳這個人不靠譜的羅敷有點危言聳聽,在嫁過去之後鄭雲紳對她一天比一天好之後,她心裡就更堅定了這個想法。
而且鄭雲紳不但對她好,對她爹也很好,時不時就給老丈人寫信,雖然後來他總是給他爹舉薦人選進京入職讓她覺得他有些動機不純,但後來她爹來信說那些人都十分能幹,都是能堪大用之人。
只不過這個是時候她並不知道,鄭雲紳一次次舉薦過去的人選都是派往京城的細作,而那一封封舉薦信上寫的都是她的名字。
後來那些所謂的“能堪大用”的言論也是鄭雲紳模仿她爹的筆跡跟口吻說的。
鄭雲紳事忙,但仍舊不忘每天都回來喝上一碗她做的羹湯,喝完之後還要變著法兒的誇讚。
唐薇就在鄭雲紳這日復一日的寵愛跟縱容下變得越來越嬌縱任性,有時候鄭雲紳回來的晚了,或是累了沒功夫搭理她,她就會發脾氣,會無理取鬧的質問他。
但是鄭雲紳從沒跟她紅過臉,每次都很耐心的哄著她,一遍又一遍的道歉,並且跟她保證下次再也不會了。
他這樣唐薇一開始會覺得自己佔理是對的,但事後回想起來也覺得自己是在無理取鬧,想起鄭雲紳那麼包容自己的無理取鬧,她就滿心愧疚,對他的感情也在這一日日的愧疚中慢慢增加。
後來她有了身孕,無意間聽說鄭泛要在這個時候給鄭雲紳納妾,她聽完之後又開始跟鄭雲紳鬧,但鄭雲紳這次一言不發,可他越是不說話,唐薇就越是生氣,認為他肯定也是動了納妾的心思所以才心虛不說話。
但第二天鄭雲紳早早就回來了,回來之後一把抱住了她。
唐薇費盡力氣從他懷裡掙脫,正要質問他是不是有納妾的想法時,忽然看見他臉上的巴掌印,到嘴邊的話忽然就說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