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樣噁心?
不是的,那不是她,不是——
她怪陸景川把她當做商品,可明明都是她把自己看得太廉價。
她哭得更兇了,雙肩猛烈的顫抖著。
“溫暖,”陸景川緩和了一下語氣,再次開口。
“任何人受傷都該有一個自我療愈的時間,但這並不包括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底線。”
“我可以容忍你的任性,但我不會縱容你的墮落,因為我的底線,是你。”
底線……
她終於忍不住了,放聲大哭起來。
前臺的酒保或許是被嚇了一大跳,遠遠傳來被子倒扣在地上的聲音。
陸景川的手微顫著,強硬的將溫暖摟進懷裡,聲音沙啞,還有幾分哽咽。
“看看你面前的這個人,你恨他嗎?如果是,請你振作起來,讓你眼前這個混蛋輸光一切,好嗎?”
他伸出一隻手,那上面隱約還能看到被瓷片劃出血痕留下的淡淡痕跡。
“算我求你,你別讓我做選擇……”溫暖的哭腔崩潰又委屈,她不停的搖著頭,抽噎著。
她和陸景川只有不足十公分近,眼淚鼻涕都蹭在他身上。
陸景川幫她將一縷髮絲別在耳後,抹去她臉上的淚水,“小傻子,你哭什麼呢?掏心掏肺還面臨被拋棄的人,難道不是我嗎?”
她模糊的視線中,看著一滴淚水順著他的眼角滑落。
半晌,她伸出右手,纖細修長的手指與他十指相扣。
“陸景川,告訴我,我還能怎麼做……”
重新上了陸景川的車,溫暖看著窗外的一花一草,各式各樣的店面,恍如隔世。
她不願回憶這段時間的自己有多麼幼稚,多麼任性,只是靜靜地看著駕駛位上開車的這個男人。
在她的心底裡,終於有了準確的選擇。
“累了就睡一會兒。”
紅燈,陸景川從後面變魔術似的拿出一條毛毯遞給溫暖。
她仍有些心神不寧。
“回公司還是——”
“回家。”溫暖閉上眼,用毯子給自己裹成了粽子。
真的被嚇到了?
陸景川忍不住又看了溫暖一眼。
他本來只是想嚇嚇她,可一不小心,鬱積在心中許久的情感,逼迫他不得不將這些話說出來。
他不想看著她變成她最討厭的模樣。
他,或者陸氏,都可以是她的後盾,她可以退守歇息的港灣,但不能為她衝鋒陷陣。
若干年之後,溫暖變成一個和無數貴婦人沒什麼兩樣的女人,以丈夫和婚姻為重心,將是他最失敗最後悔的事情。
她人生的重心,該是她自己。
“陸景川。”
“嗯?”
“回家之後,我想抱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