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在畫室事件之後,四年級,她重新回到學校,悄悄把興趣班老師的惡行告知了自己的一個小姐妹。
小姐妹嘴上說著安慰著她的話,一轉頭,便在全班宣揚起這件事來。
當時的孩子已經隱隱約約對那方面有了意識,每每看到溫暖,都覺得她是不乾淨的,一臉的嫌惡不說,還朝著她吐口水。
事件發酵後,學校得知此事,高層領導逼著她在升旗儀式上面對全校學生做檢討。
事情鬧得越來越大,她每天生活在無盡的羞辱和謾罵中。
更有甚者,隔壁的中職學校裡,染著黃毛叼著煙的不良少年賊兮兮的在她回家的路上圍堵她,張口就是“妹兒,多少錢一晚”。
而初中部的女生總是用一種令人窒息的目光看著她,好像她犯下了什麼不可饒恕的罪過。
無時無刻,耳邊不環繞著令她崩潰的議論聲。
陸景川那幾句話,和當初自己所聽到的非議,沒什麼兩樣。
“少矯情。”
鬱林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抱著胳膊,和她保持同一個姿勢,靠著牆,“去不去了?”
溫暖抬眸,由於偷偷抹了幾滴眼淚,聲音悶得很,“你沒看見我心情不好嗎?”
“我沒有哄你開心的義務。”
鬱林說完,便扯著她的胳膊往影視公司裡進。
後來溫暖才迷迷糊糊的想,其實她需要的不是安慰或者鼓勵,而是有人拉著她,扯著她,推著她,強迫著她往前走。
一直走。
陸景川心情糟糕透了。
他回了公司,頭疼得不行。
這個時間本來該午睡一會兒,以保證下午工作還留有精力。
然而,此刻他連一丁點思考的力氣都沒有。
滿腦子都是溫暖摔門而出的時候,眼中的冰冷和決絕。
他這哪是踩雷,簡直是在雷區蹦迪。
陸景川揉著額頭,腦袋疼得不行。
他忽的想起喻子蕭的話。
“不會說好聽的話,無論付出多少,在女人心裡都遠沒有惹她生氣這事大。”
看來他真的得和喻子蕭學學,怎麼哄女人開心?
溫暖進了影視公司,還真是隨處可見俊男靚女。
一層基本上都是十八線小演員,恨不得自己拿著手機,挨個打電話求試戲求通告,忙得團團轉,還有個不看路的小姑娘,差點一頭撞到溫暖身上。
“太恐怖了。”
好不容易進了電梯,鬱林用十分平靜的語氣,講述這一事實。
溫暖則是“噗嗤”一聲笑出來。
鬱林拿出紙巾,用力的擦著領口蹭上的不知道誰的粉底和口紅印,狠狠吸了一口氣,像是要把鼻腔內亂七八糟的香味都徹底清空。
兩人一路到了頂層的待客會議室。
事實證明,越是這樣的地方,等級區分就越是明顯。頂層沒有過分濃妝的妖魔鬼怪,沒有嗆得人鼻子難受的劣質香氣。
相反,從演員到助理,再到普通的工作人員,均化著淡妝,空氣裡是淡淡的青草香氣。
“我開始有點理解一樓的人為什麼那麼拼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