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喝醉了酒,搖搖晃晃的向西邊沉下去,天色昏暗,夜幕降臨。
市醫院最高檔的病房裡,男人身姿修長,站在病床邊幫女人掖被角。
“晚上那個雞翅好香,我感覺現在嘴裡還有椒鹽的味道……”溫暖半夢半醒,迷迷糊糊的扯著席慕之的袖子嘟囔。
“我明天再給你做,只許吃兩個,你現在還需要好好調養,鹹的辣的都要少吃。”
席慕之一邊說著,一邊揉揉她的腦袋,“再有幾天就出院了,搬去我那邊住,有什麼需要的東西我先幫你準備著,不適合再換。”
溫暖被他弄得有點耐不住性子了,睜開眼睛眨了眨,“你還不回去嗎?”
剛說了幾句話就被往外趕,慘兮兮。
席慕之倒是絲毫沒有表現出諸如失落一類的情緒,伸手將她的手機調成靜音,“那我真走了?”
“嗯。”溫暖應聲。
“咯吱——”
病房的門被關上。
一,二,三……
她屏住呼吸,直到聽著腳步聲停在走廊盡頭的電梯口,隨後再沒了聲響,才一下子掀開被子。
這下子,整個病房終於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也不怪溫暖“陽奉陰違”,實在是席慕之的看管比小學宿管老師還要嚴格,生怕她玩手機耽誤了睡眠。
所以,無數次的血淚教訓之後,溫暖總結出一套對付席慕之的最佳辦法——從他在的時候就開始裝睡,再適當表現出關心和不耐煩,這傢伙才能放心離開。
就算如此,還得提防他半夜三更跑到病房裡。
她但凡入睡,前半夜怕熱,後半夜怕冷,踢掉了被子早上又凍得哆哆嗦嗦,一被席慕之發現,那傢伙便總是凌晨一兩點跑來醫院,專程給她蓋被子。
甩掉腦袋裡亂七八糟的各式想法,溫暖將死死握在手裡的小紙團開啟。
這是陸恆走之前給她扔的那張,直覺覺得不能被席慕之發現,便悄悄揉皺了藏在手心。
展開後,是半張A4紙,上面畫著十分簡單的彩鉛畫。
青草,三個人,鋪了滿地的零食。
是她從前帶著小傢伙,和陸景川一起去野餐的情形。
由於沒有經驗,籤子、碳火都忘記帶了,白白將燒烤架載了一路,最後只能可憐兮兮的吃帶來的零食。
可那次,他們還是玩得很開心。
小傢伙摘了不少花花草草,再用包裝紙一紮,還真挺精緻。
其中一朵最豔麗的,被她特意挑出來,不容拒絕的別在了陸景川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