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上閣四族的府邸上空,更是佈滿了眼線,炙烈的光線隨時在移動,注視著地面上的動靜。
只要蟲尾巴出現,任何馬腳,會立刻觸發感探結印。
從高處看,黑夜和昏弱的光線更像是在點綴上閣四族的建築,奢華的程度。
那隱藏在朦朧中,若隱若現亭臺樓閣,古香古色,別有洞天。
被七夜施放了定身結印的蟲尾巴,被困在暗處,僵著狀態,痴痴地打量著眼前的漆黑。
紋絲不敢動。
生怕一點動靜,都能引來大夏御天的嗅覺。
也不知道身在何處。
值得欣慰的是,前腳是箕豹侯爵干預了形勢,雖然看不清這人的真實身份。
最後是落到月支七夜的手上。
月支七夜的為人,賢良方正,負氣仗義。
蟲尾巴這個無處不鑽的個性,也一度和豎沙遊離,月支七夜走得近。
蟲尾巴善積攢人脈。
走在這崑崙城中,精明是他活著的標杆,懂得如何巴結上閣,討自己一席地吃。
豎沙遊離是有頭有臉的上閣身份,也熱衷研究魔族的產物。
有的時候為了論證一些東西,便會囑咐上蟲尾巴,列出條件,開出代價。
畢竟這個灰頭鼠臉的矮寸身,在崑崙城的黑市裡,幾乎是出了名的。
上閣爵爺不能貿然去介入,有辱體面和權威。
蟲尾巴便成了那一個跑前跑後的行家,倒賣者。
不同於大夏一族,月支七夜和豎沙遊離並沒有用族門架子耀虎揚威,他們對待蟲尾巴,就像朋友關係那樣坦蕩。
蟲尾巴分得清楚立場,在這兩個人面前,便不用時時刻刻奴婢著嘴臉。
碰著歡快的勢頭,也會一邀蟲尾巴喝酒盡興,把他當成一個知己的存在。
後者也算在這個城裡頭,雖一無是處的出生,尋著一絲安慰。
可算有人把自己當一回事,不像是大夏一族對待畜生那般打發,喚之要來,棄之便不理不顧。
但這一些關係,在蟲尾巴的眼中,都是人情買賣,自己辛勤的苦力換來的酬報。
無論這一頭有多真誠,那一頭有多虛偽。
都是活在這個孤城中,讓自己有恃無恐的保證,前提是不要觸碰到他們的利益,小心翼翼地維護,裝聾作啞。
今日一走崑崙城,被英招逼著上了絕路,落到七夜的手上,懸著的一顆心慢慢平落。
享受這難得的安寧,候著七夜什麼時候來見自己。
至少地講,他是個正直之人,會善待自己,不會像大夏一族的嚴厲酷刑,討夠了便宜後必殺之。
理智之餘,便開始琢磨英招的囑咐,如何將檮杌獸的下落告訴七夜,又如何能做到讓他深信不疑。
就擺脫英招而言,簡直是艱苦卓絕。
如果說大夏一族是窮兇極惡,那另一頭攆著追的英招,簡直是窮兇極惡,再加上無所不能。
他能準確算到自己身處的位置,能想到自己所顧慮的一切小心思。
這個人有著手眼通天的一面,那一股凌駕的氣勢,一度壓得自己不能喘息。
這件事情如若不辦好,無論逃到山海天地哪個位置,都不可能擺脫他的糾纏。
地仙英招在蟲尾巴的意識裡,就像一個夢魘般,哪怕只要閉眼的功夫,他都能立刻追到眼前來,無孔不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