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魂魄之身,不死不滅,即使卸了身體,取了頭首,只被驅散了身架,化作一縷流煙,做小俯低,流竄回聚集之地,候著重新化成軀形。
幽冥一眾等潰不成軍,開始敗逃,耆童地仙晃悠悠地騎著小羊羔拉車,一路撈著遊離眾人,綁著在小車後,哼著小調,見不慣不慣地從眾亡靈身邊遊過,來回迂躲。
在見到昏迷的遊離懷中,那俱變了膚色的小女孩,還是有所疑惑,沉了眉頭。
“追!”指揮著上前來稟報的小兵卒,嘰嘰歪歪地比劃著敵軍已經被擊潰,正在潛逃。
耆童地仙擺出一幅老練的架勢,杵立的人馬立刻流洩地湧入深淵老巢,那幫幽冥的聚集之地,直搗黃龍。
這些死士身前忠心耿耿地跟隨著伏羲,死後依然虔誠著信仰,誓要和這幫幽冥鬼士爭抗到底。
魂魄並不像肉身存在的時候考慮問題,這種沒有意義的抗爭,魂魄不需要感受世間疾苦,七情六慾。
魂魄在脫離肉身的時候延續著死前的怨恨,所以也總是樂不疲憊地跟隨著耆童地仙,屢屢重創幽冥大軍,週而復始。
沒有記憶,沒有感官知覺,有著是那百年前的一腔熱血,彷彿死去的時候,還是在昨天。
只要被招之對抗幽冥一族,必當赴湯蹈火的架勢。
便攆著潰敗的幽冥軍團,追逐下了地界深淵,轟轟烈烈。
入夜了,喧囂了半宿的亡靈大戰,以耆童地仙所帶領的一方取得勝捷,幽冥軍團被碾成流霧,往更深的淵底宿藏,擂鼓息兵。
耆童地仙駕馭了小羊車,哼著謠,躺直了翹著腿。
小車後面綁著昏迷的眾人,像掛著氣球那幫自在,搖搖擺擺地往來路歸去。
身後,地界意識化成一個女身模樣,遠遠地瞧著遊離。
第二日。
這一個建築在懸浮叢巖上的小木屋,穿過了雲層,迎接第一縷霞光。
朝氣蓬勃的一天。
溫熱喚醒了遊離。
在對崎地界意識的一幕上,極限地使用了太古王色,後被幽冥死士吸走一部分精氣,導致重度昏迷。
身體在修復被剝奪的那部分,安神定魄。
搖搖晃晃坐穩,便見這熟悉的擺設。
煉製丹一角瓶瓶罐罐,寫符桌上疊著各種各樣的符印,綠植叢花沿著牆壁順了一圈,交叉懸掛,牆壁盡是洞孔,蜂鳥肆意進出,在屋頂的橫樑上築巢。
這個屋子的主人有點邋遢,審美也奇異。
便看著眼前的擺置,細細琢磨蹊蹺之處,幾隻錦雞在閒信踱步,從門外走了進來。
這一地灑落的豆蔻,一個在煮水的岸爐,桌子,椅子,一切在遊離的眼中,就是如此不尋常。
他起身來到眾物品之間,目盡之處,細細打量,否認了一遍,拿起耆童地仙的小權杖,揹著身比試比試手感。
突然一回身,朝橫樑頂上的鳥巢捅去,將一個小胖身模樣的老翁推下地面來,砸個措手不及,忙著上前攙扶,滿面春風。
耆童地仙醉醺醺模樣,立盹行眠,分不清東南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