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遍是燒焦的瘟族身軀,杯盤狼藉。
眾人慾要深入山脈,只得再走水路,尋著北荒那一艘小舟,斷了船首,被擠壓在了一邊。
北荒隻手一擲,壓著小舟的屍身兩側挪開,勾著重新杵在河面上,隻手一撥,擁堵的河道屍身往兩側排開,暢通無阻地延伸向遠處。
“走吧!”遊離攙著遊煙,攜著幼子要登舟。
“你們過來!”遊煙來了精神,呼籲著豎沙門下侯爵。眾人悉聽尊便。
“你們兩個帶著小爵爺先出了地界。”號令跟前兩個鷹袍族人,聽著話,突然詫異。
“孃親!”小男孩聞得要離開生母,特別是這一遭經受後,誠惶誠恐,堅定著只有遊煙在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娘去把妹妹找回來,然後我們一起回崑崙山。”剖心忍淚,止不住在淌,拭去他眼角淚痕,小男孩急張拘諸。
“不不不...”居瑤彌昊不安地摟住遊煙,心慌意亂。
讓當孃的隱忍的一顆心,漸入肝脾,越發梨花帶雨,好不消愁。
看僵了遊離,並眾人。
她何嘗不想把小男孩擁在身邊,這一路南下北上,歷經滄桑。直到這一刻終於明白,只靠堅韌不拔的勁,並不能為她帶來實際性的幫助。
牙根挺緊,斬釘截鐵;“帶走!”
“是宮主!”
見遊煙態度堅硬,候著的二人不敢馬虎,上前擄了小爵爺,他在歇斯底里,拳打腳踢。
“如果明日不見我們出了地界,你等不得久留,全權處理小爵爺,押回崑崙山居瑤或豎沙門下。”施號道,異常果斷。
聞者盼足了勁,感受遊煙一番決斷。
即便是遊離也來了精神,遊煙換了個人,毅然決然,深思熟慮。
眾人乾巴巴地候著嚎啕聲漸行漸遠,侯爵挾持著小男孩出了地界,捱到贛巨人身邊,洛水對岸。
遊煙揪著胸口,痛哭流涕。
她的意識裡,即便是找回了小女兒,也已經荼毒異變,意味著將不能走出這片地界,怎忍心棄她一人留在這是非之地,遊離的一番肺腑,已經刺激不了她任何希望。
這一被擄走,相隔茫茫,哪怕不死,也已經被荼毒異變成瘟族,了無生望。
遊煙的態度,更像是已經說明了此去之路,多半是回不來了,遊離突然想透什麼,自顧著發愣。
便見眼前人抹了淚水,氣沖沖地上了船,坐下,態度一變,三分怒意,痴痴望著船沿。
彷彿抱著必死的決心,臨行前在給自己壯壯膽,打打氣,裝模作樣。
遊離審視了一會,在嘗試理解遊煙的情緒,這一刻翻雲覆雨到什麼程度,他一貫沉斂,不為身前發生的諸事,抱太多憂愁。
眾人陸陸續續上了小舟,整衣斂容,預備著下一幕意外。
便也收住了心緒,杵在船首,北荒斷後,隻手一撥,小舟緩緩前進,漸行漸遠。